零点看书>青春校园>陈郡谢氏>41.041 无耻之尤

041 无耻之尤

他低头直直地望着她,心里颤抖的yù_wàng仿佛要呼之欲出,声音不觉喑哑,笑道:“三娘如此聪慧,怎会不明白呢?”

秋姜尚未抬头,只觉得一阵带着酒气的暖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男子灼人的气息,抬头一看,却见他低头俯首望着她,神色甚是暧昧。

秋姜心里厌恶,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注视,躬身道:“三娘不过是无知小姑,不敢当邸下如此谬赞。”

元修不置可否,负手在她身侧走了两步:“修这几日思来想去,心中仍是感到不妥。试想,一女子的兄长被人所杀,那女子是否会一直沉默?”

秋姜凛然,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捏住拳头:“……若真是至亲兄长,那女郎自然不会装聋作哑,恐怕千方百计也要揭发了。但是,那女郎偏偏与那郎君是异母兄妹,素来不和,那郎君去了,恐怕那女郎还心中暗喜呢。”

“话虽如此,修却始终无法释怀放心。”他望着她的侧脸,微微眯起眼睛,嗤笑道:“三娘可有法子两全?”

秋姜背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裳,深吸一口气,神色越发谦恭:“三娘驽钝,实在不知。”

元修倏忽一笑,忽然牵了她的手,柔声道,“修到是有一法子。若是成了自家人,三娘便再也不会泄露了。”

秋姜虽知他道貌岸然,却不料他如此厚颜无耻,再也难以忍耐,狠狠地甩开了他,抬头怒视:“邸下自重。”

元修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她,嗤嗤地笑起来:“三娘何必如此矫情?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我朝贵女,怎么尽学那南地妇孺?”

秋姜冷笑道:“邸下此言差矣。礼义廉耻、为人之道,岂有南北之分?迫人淫乐,与那qín_shòu何异?”

元修的脸色沉下来,眼中再无平日文雅,阴霾密布,冷冷地望着她。

秋姜面色紧绷,手掌死死攒紧。

“三娘子这样冥顽不灵,实在可惜。”半晌,他舒缓了容色,走出几步,给自己倒了一樽酒,低头啜饮,幽然道,“修不知自己何处不好,竟入不得三娘的眼?”

秋姜不答。

元修转身笑道:“是因为那陇西李四郎吗?”

秋姜微微一愣,蹙眉道:“邸下何出此言?”

元修扯开唇角,皮笑肉不笑:“修看这几日,三娘与他走得极近呢。他一个势弱散公,父兄皆被朝廷所掣肘,不定那天就惹恼了陛下,罢黜削爵。到时被贬作一乡野村夫,不知道三娘子是否还如此倾心于他?”

秋姜知他误会,却懒得回应。

“三娘也觉得哑口无言?”元修又道,笑意忽然甚是暧昧,“你与他夜下谈心,相交笃深,难道仅仅只是君子之交、如水之淡?江陵檀郎,确有过人之处,他虽为男子,但光彩照人,容色之殊丽,也是修平生仅见。否则,阿九怎会对他一见倾心?三娘与他时常夜谈,花前月下,难道只是清谈,也不互诉衷肠吗?”

秋姜听他说的不堪,越来越过,不由羞恼无比:“三娘与李君侯如何,都与邸下无关。”

“你这是心虚了?”元修冷笑。

秋姜也冷笑:“君子不与小人争辩。”振袖便要离去。

元修并不上前阻拦,只是负手立于身后殿内,悠然道:“你出得去吗?”

秋姜步伐骤缓,仿佛失去了气力,咬牙往前再走了两步,但是,还未到门前便软倒在地。她伏在地上微微颤抖,勉力支起了半个身子,蹙着眉,冷冷抬起头来。

元修缓缓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来:“三娘是不是觉得身上没有力气?这也难怪了。”他从衣襟内取出一个精巧的小瓶壶,爱怜地把玩道,“翟姜女给的这东西,虽不是奇珍的宝药,效果倒是意想不到的好。”

秋姜怒视着他,恨不得撕烂他那张脸:“你未曾读过《论语》和《孟子》吗?那些自小教习的礼义廉耻,都拿去喂狗了?”

元修不怒反笑:“那些自然是知晓的。不过,你我同为贵族,想必三娘也心如明镜,这不过是用来欺骗那些无知庶民的东西。就如佛像外在的金衣,金玉其外,若是剥开那层金箔,谁知道底下埋的是烂泥还是夯土?”

“这不过是你一人所想。三娘与诸公,皆以此为做人准则,时刻警醒,不敢有一丝懈怠。如你这般的衣冠qín_shòu,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元修不以为恼,轻轻叹道:“三娘骂人,确实凶狠,但是容颜美丽,神态曼妙,更是妙不可言,可比三娘微笑还要迷人。”

秋姜厌恶道:“无耻之尤!”

“三娘何必如此固执?不瞒三娘,修与家翁大计已定,筹谋已久,此刻成足在胸,不日便可举事。三娘若是愿意,日后入主宫中,三宫六院必有三娘一席之地。”

秋姜“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乐不可支。

元修蹙眉道:“三娘笑什么?”

秋姜怜悯地望着他:“元修,你吃错药了吧!不说豫州毗邻洛阳,四周皆是朝廷重镇,有重兵把守,南方又与南朝梁相邻,若是举事,必然腹背受敌。受困于一隅,如何入主宫中?只怕尔等不日便要人头落地,到时满门皆诛,死无葬身之地!晚景萧瑟,如此凄凉,竟然还痴心妄想,欲图谋神器?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元修额头青筋暴跳,勃然大怒,猛地扼住她的脖子,将她连人带身托起,猛地掷出。秋姜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摔倒身后的长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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