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瓢泼,砸落一地的叶,空气中夹杂了一股子绵长的沉默。
凌澈和奕少衿玩起骰子,楚乔在一旁看着。
奕轻宸推门进来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楚乔不动声色地起身离开,那入迷的两人似乎并未察觉。
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耳畔再无风雨声。
“怎么了?”
楚乔悄无声息地带上房门。
“没什么,刚才听说少衿来了。”
“嗯,她似乎心情不大好。”
“她有跟你说起过什么吗?”
“她应该跟我说起什么吗?比如?”楚乔不解地望向他。
“比如为什么她一直不结婚也不找对象家里却从来不着急。”奕轻宸搂着她往一楼走去。
爱修正气急往里走。
“怎么了这是?”
“not!”
一张俊美的脸拧巴得跟方才凌澈的衣裳似的,会没事儿?
“那好吧,去我书房,那儿有你的小伙伴。”
爱修三两下没了踪影,估计实在是气得慌,走路都是跑的。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怪怪的。”
“你刚才说少衿,她怎么了?”楚乔追着方才的问题继续道。
这事儿她一早便琢磨过,只是一直也没好意思开口问。
奕轻宸拉她进了桌球室,“尹尉说你桌球打得很好?”
楚乔顺手从壁式球杆架上取来两只球杆,抛了一杆到他手中,挑衅道:“试试?”
“?”
“少衿从前有过一个男朋友,大学同学谈了好些年。”
奕轻宸缩杆击球,一杆进洞,干净利落。
桌球原就是十四、五世纪时流行在欧洲贵族们之间的高雅室内运动,很显然,奕轻宸这个从小在贵族圈儿长大的人,非但擅自更是精通。
楚乔斜倚在球桌旁,俯身架手桥,单眼微眯,带着一种慵懒与野性混合的致命性诱惑。
“老婆。”
奕轻宸将球杆往旁一扔,直身后搂上她纤腰。
“干嘛你,说好的打球呢?”
“改打棒球吧。”他附在她耳侧柔声嘶咬,“全垒打。”
雅致的气息轻拂过她裸露在外的后颈,激起一阵颤栗的su麻。
“别闹,你不是要告诉我少衿的事儿吗?”
“我又不是茶楼里说书的,这会儿我只想做‘运动’。”温柔的手在她身上不住撩拨,掀起涟漪无数。
“隔壁健身房,你想跑步还是……嗯……”
身下一凉,修长的手指毫无预兆地进入。
“老婆,你真好,时刻为我准备着。”
他快速褪去她短裙下的小内内,再次“一杆进洞”。
寂静的桌球室,十数个零星桌球在球桌上来回游荡,不时地碰撞,发出阵阵清脆的“啪啪”声。
……
后来奕轻宸才告诉她。
原来少衿深爱的男人毕业后去参军,死在了任务中,在一个秋日的雨天。
这么多年,奕少衿一个人熬着,三个季节的洒脱只为在这一季肆无忌惮地思念。
奕家本就是军人家庭,奕老爷子和奕南征夫妻自是敬重那男孩儿,虽也曾经旁敲侧击过,但最终也没逼迫少衿什么。
楚乔上楼时,书房里的三人均已喝得东倒西歪,空酒瓶子横七竖八地散落,残留的酒液染红了茶几下那方洁白的波斯羊毛地毯。
她扫了眼沙发上搂着抱枕,醉得天昏地暗的凌澈,忍不住摇了摇头。
认识这么些日子,从未见过他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过其他表情。
这是头一回。
吩咐几名佣人将他们各自送进客房,这才重新坐回书桌前翻阅起之前未审完的文件。
“夫人,楼下有客到访。”
书房门被吕管家轻声叩响。
“先生呢?”
吕管家想了想,“在楼下酿醋。”
楚乔忽然便顿住了手中的笔,“来人是个男的?”
“是的,姓蒋。”
她立马站起来,直接朝楼下走去。
蒋少修来了,以奕轻宸的性子,非承包了全国的酿醋制造工厂不可。
奢华安静的客厅内,奕轻宸和蒋少修各占一方沙发,十数名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
“丫头,看来你说的没错,你丈夫果然非常热情,不善言谈的人,从来都是行动派,出这么大阵仗来欢迎我,倒是让我受惊若宠。”
蒋少修讪笑着牵起唇角,眸中的深意不达眼底。
“蒋先生真是客气,来者皆客,我老婆告诉我要让所有来家里的客人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刚才真是大意了,怎么就放他进来了。
楚乔无奈地扫了两人一眼,走到奕轻宸身旁坐下。
“哥,欢迎。”她原以为她顺口说说的话,蒋少修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到庄园来的。
“璇璇她怎么样了?”
蒋少修十分气定神闲地扯起家常,他和楚乔本就是从小一块儿长大,一时间奕轻宸还真有些插不上嘴。
“我刚送她去的机场,这会儿估计已经登机了。”
“回s市?”
“是的,她打算回去离婚,等处理好了会再到s市来。”
“倒是可惜了,读书时他们俩便是咱们最看好的一对儿,那时候我们还偷偷羡慕过他们俩,到底是门当户对的。”
蒋少修这话,楚乔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无意中瞥见一旁那双精致的手绷得紧紧的,便十分自然地伸过去握住。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有些事儿过去了,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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