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有两名伙计端了酒饭进来,在桌上摆好后退出去了。.Ωm高峻一跃而起在桌边坐下,招呼李婉清道,“吃饭时候你总在床上赖着干什么?还不快下来。”
谢金莲把酒打开,给三人一一满上。
高峻先举起一杯来,想都没想泼在地下,说,“敬你!!”谢金莲和李婉清知道他说的正是侯将军,也把酒泼在地下。再满酒后,高峻举着对谢金莲和李婉清道,“敬你们!”
两人连忙双手捧杯,郑重地与他碰了一饮而尽。高峻道,“女子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走过一回,我不知其中痛楚,但也猜得到,那么这一杯就敬柳玉如金莲和崔嫣。”
喝酒时,谢金莲的眼圈儿就已经红了,她想起自己的遭际有些自觉可怜。她本是个心气高傲的女子,在村子里没有谁家的同龄女子比得上她。
贞观十四年时,侯君集的那位护卫长百般殷勤,可她正眼都没瞧过他,觉着那人不夷不胡的有些不善。然后是侯君集,那段痛苦的影像突然闯入到她的脑海里来。
她怎能与柳玉如崔嫣相提并论呢!三人同样生过孩子,而人家生的是峻的孩子,自己不能与她们相比。
她压下心内的痛苦,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什么也不说一仰脖儿咽下去了。然后抢着再倒了举着冲高峻道,“我要敬你一杯!在山阳镇的院子里,你对纥干承基所说的话,其实让我无比畅快!”
高峻与她喝了,她再要倒酒,却被高峻压下来,“而三人中尤以金莲巧妙,使我有这么一个灵巧俊俏的女儿!”他说的是,柳玉如和崔嫣两人同时生的男孩子,谢金莲与他们不同。
高峻再给她们各倒一杯,说道,“在旧村时,我一清腕子上的刀痕,便知你是个痴情女子,遇之我幸也!”
李婉清眼圈儿也红了,“可你冒名顶替,趁人之危,我到西州来寻人,你不说明自己是假的,反而一见面先掀我一跤,还要打我,连我爹都。”
谢金莲此时的心情已好,闻言吃惊道,“还有这回事?”
高峻对李婉清道,“你这就有些不讲理了,是谁举着画轴先要打我来!”李婉清辞穷,转而问,“那在丽容她姐的温水池子呢?你可曾与我商量!!”
谢金莲又追着问,“他在那里也打你了?可怜的妹子……”
高峻哈哈一笑,又把酒都倒满了,冲李婉清道,“生米已成熟饭了,你还耿耿于怀个什么劲儿。如果有真假一说,为什么我第一眼便认出了是你呢?”李婉清也高兴起来,喝干后忙着倒酒。
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酒下去不少。她们忽然想起了西州的太子妃苏氏,“峻,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高峻愁道,“我哪里知道,这种事以为我稀罕吗,家里已经这么多了,若不是你们懂事,恐怕新村的房顶早掀掉了,我是躲之唯恐不及!再说,柳玉如的态度在那里,我想都不敢想。”
谢金莲来了兴趣,“那你细说说她,感觉怎么样?”
高峻愁眉苦脸地摇头道,“说不出,不敢感觉。”
李婉清笑道,“不至于让柳姐姐吓成这样子吧,反正她也不在这里,你不必怕,大胆说,我给你出出主意!”
高峻道,“要是从李承乾那里说,我对她没什么好感……一个太子翻车,能说与她没有关系吗?如果李承乾不把侯将军拉进去,将军也不致于遭难……或者柳玉如是对的,在这方面我相信她。”
谢金莲说,那你还是想了,谎话不出三句自已就说破了。
“这次与龟兹开战,她当着外人三番两次求长孙大人派兵,我来……”李婉清笑道,“已经分出里外了,还说没想!”
“而且在焉耆,就是她和丽容两个舍死护住了吊桥才争得了时机将龟兹骑兵挡在了门外。这让我也大为惊奇,你们说她这么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女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
“唉!本大人不惧攻几座城池赶几千匹马,唯独这事最没信心,弄不好了冲你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头都大了!偏偏丽容不嫌事少,没少在后边添风点火。”
李婉清的脸红了,寻死觅活之辞仿佛在说她一样,“街上男子有的是,为什么都冲你来?因为好男人太少了!”
“我算什么好男人,流氓一个!连自己的身世都搞不清楚。待诏大哥不比我好?也没见人家七个八个的往家里搂!”
谢金莲笑道,“待诏大哥是不错,但人家可不像你,你已经开了头儿,当然都冲你来了,柳姐姐现在才想起拦着,其实口子都是她开的!不过,我这阵子觉着柳姐姐比谁都要好!”
“因而我才最的不可能伤她之心!”对于谢金莲的话,高峻只是心里暗笑,那时柳玉如虽然有婚书在手,但两人之间一直是那样一种骗人的关系,她对自己的处境没什么信心,不然哪里会那么好说话,放任他把一个又一个的女子接到家里来。
高峻知道以后一定不同了,柳玉如以往在这类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豁达宽忍,总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在里面。但是自邓州那夜撕过床单之后,她这样的态度一定不会再有了。
所幸的是从那以后自己并没在这方面惹到她,不然,不知道家里会有什么翻了天的事。他现在有些后悔把苏氏接到牧场村来,搞得骑虎难下了!
李婉清道,“可我在旧村时就听说了……这是长安的意思,你硬扛着别再惹恼了皇帝。有身份的人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