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小媳妇蛰居在桃仙的桃仙居内,被桃仙施了结界,阻去了内外的联系。桃仙对于这套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他别的没啥大本事,就躲藏的功夫,他若称第一,三界之内无人敢称第二。
“怎么回事?”连瑾瑜问我。
我顾自抱着她临窗而坐,望着外头满目嫣红。风过桃树,桃花雨纷纷而下,真叫人分不清是梦是真。怀里抱着自己的小媳妇,心里却渐渐的将负担都放了下去。
拂袖间,一面水光镜出现在我的跟前。
我倒要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不看还好,一看真当要将人吓死。
那黑不溜秋的是什么玩意?幽夜一袭黑袍冷冷的站在洞府之中,身边站着一个同样一身黑袍的男子,这男人带着格外狰狞的大傩面具,只一眼就足以教人心惊胆战。
小媳妇身子一哆嗦,我快速抱紧了她,“怕了?”
她扭头看我,“不怕,就是觉得好丑。”
我点了头,“果然是我的女人,审美观越发相似了。”恩,我也觉得——真特么丑!那面具之下,一双幽暗若九幽的瞳仁,才是真正的丑陋,才是真正的可怕。
“他带着面具做什么?”小媳妇问,“还带着那么丑的面具,真叫人瘆的慌。”
我挑了极是好看的桃花眼,幽幽的望着她,“你相公我,生得这般俊俏,这般天下无双,那面具下的脸若是丑得发慌,见着我还不得自卑而死?索性干脆戴了面具来洞府,否则——啧啧啧,我这罪孽可就大了。你说是不是?”
小媳妇蹙眉望着我,“你确定他不会恼羞成怒,杀了你这个天下第一美男子?”
我道,“这还用确定,你没瞧见桃仙方才急急忙忙的样子吗?显然,那就是个小气鬼!”
小媳妇摇着头轻叹。
见状,我道,“放心,我不嫌你丑。”
她一怔,嘴角狠狠一抽,手已经掐上了我的腰间软肉,疼得我忙赔笑脸,“在我心里,瑜儿是世上最好的女子,美貌无双,无人可及。”
她松了手,淡淡道一句,“这还差不多。”
哎呦喂,瞧她自恋的,看把她得意的!再美,能跟爷比吗?心头虽是这样想,嘴上可不敢再说,估摸着腰间都淤青一片了。
那是鬼帝,我认得。
只不过我没敢直接告诉小媳妇,怕吓着她。
不用想也知道,鬼帝是来找我的。桃仙让我躲在这儿,与师父一道去面对鬼帝和幽夜。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是觉得愤怒,还是沮丧?当了逃兵的滋味,其实一点都不好受。
也是到了此刻我才明白,很多时候,很多事都得自己面对,哪怕是个死,也似得痛快淋漓。否则苟且偷生的活着,苟延残喘的活着,才是真正的折磨。
水光镜里。
鬼帝高高在上,幽夜则若无其事的靠在软榻上,眼皮都不抬一下。
师父笑得凛冽,“真是没想到,堂堂魔道圣君,竟然也会沦落至此。”
幽夜顾自捋着袖口,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何为沦落?所谓的沦落,不过是染了世俗的欲念膨胀。我要的是魔道一统三界,便是与鬼帝合作,又当如何?魔才是这世间正道,所谓的人、妖、还有你们这些堕仙上神,其实你们才真正的耽误了凡人的繁衍生息。”
“你胡说八道什么?”桃仙的脾气本来就不好,教幽夜这么颠倒黑白了一下,更是气恼得不行,“魔就是魔,人间有人间的规矩,三界有三界的法则,你们岂能肆意更改。”
“只要凡人都当了魔的奴隶,他们就能得到永恒的生命。”幽夜笑得张狂,“这样不好吗?人生百年不过弹指间一瞬,而我能给他们千万年的寿元,能让他们永生不死。”
师父冷哼两声,“幽夜,你这是在做梦!人生百年,那是天定轮回。否则世间人满为患,如何进入轮回。天地不周,世人不死,三界就会动乱。一旦三界的规律被破坏,就会彻底大乱。魔就是魔,人就是人,各行其道有什么不好?你把千万年的生命强加给凡人,你问他们可曾愿意吗?”
“怎么能不愿意,世人皆贪生怕死。”幽夜笑得凉薄,情绪显得格外激动。
那张绝美的脸上,漾开我极为陌生的寒冷之意,这种表情是我第一次在幽夜的脸上看到。
凝聚了世间最孤独最贪婪的yù_wàng,那双幽暗的瞳仁里,充斥着鲜血的颜色。那是死亡的前兆,是yù_wàng的无限膨胀,而造成的永无挽回的分裂。我知道那已经不是我所熟识的幽夜圣君,已经彻彻底底的疯魔了,跟鬼帝在一起,基本上就算是我的敌人了。
师父笑得凉凉的,眼底满是轻蔑,“那是你们的事,这三界之中,我不想插手任何人的事。二位怕是来错了地方,请吧!”
“我与你徒弟的恩怨,你不会不知道吧!”鬼帝终于开口,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一种魔性的沙哑,像极了随时都会迸发的火山。一眨眼,就会让一切都随之毁灭殆尽。
师父面色一紧,敛尽面上笑意,“知道又如何?时隔那么久,谁还记得那么清楚。他不过是无心之失,你既然有上万年的修为,何苦与小辈计较。”
这话倒是真的,那确实是我的无心之失。
“是无心之失,还是我的劫数,我难道不比你清楚?”鬼帝一步一顿的走下来,朝着师父走去。及至师父跟前,我看见那双幽暗的瞳仁里,散出少许微光的幽光,“传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