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佳氏紧绷了脸,用冰凉的手揉了半天,都没办法让僵硬的脸变得松驰下来。

她自从嫁进怡亲王府,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危机。每一次,王爷都将后院交给她,她也从来没让王爷失望过。可是这一回,她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绝望和恐惧。

她的手不停的往脸上拍,可却越抖越厉害,一瞬间脑子里已经有了千万种可能的结果涌出来,几乎要击垮她的理智。

窗台的一盆兰花,纤细优雅的枝叶斜斜伸展着,挂着一朵白色的花苞,静静等待合适的时机绽放。最爱兰花的兆佳氏,忽然觉得无比的刺眼。

“来人,把这盆花给我端走,端的远远的。”兆佳氏失常的厉色,让丫鬟们无所适从,赶紧来人搬走了花。

“主子要不要换一盆,另一盆白色的银灯笼刚刚挂朵。”最近兆佳氏喜欢白色的兰花,所以丫鬟才有此一问。

“滚,统统给我滚。”兆佳氏听到白色两个字血气就涌了上来,眼眶里充了血,瞪的这一眼,只把丫鬟七魂吓掉了六魄。

“还有,院子里所有白色的花,都给我弄走。”兆佳氏深吸一口气,慢慢调整自己的情绪,她不能这样失控,如果消息漏出去,谁知道后院里的人会趁势做些什么。王府是弘云的,谁也别想打主意,多看一眼都不行。

黛玉自从闻不得香料后,不能吃荤腥的毛病反倒好了。厨房得了信,赶紧大展身手,一口气摆了好几样。黛玉看了直笑,“就是能吃,也不可能吃得下这么多,拿两盘你们下去分了吧。”

“谢少奶奶赏。”杏果脆生生应了,捡了两样端下去。

梅嬷嬷也放心熬了汤水上来,看着她喝下去,额间的皱纹都舒展了。待黛玉喝了汤,梅嬷嬷老话重提,“既然咱们有小厨房,何不以后自己开火呢。”

院子里有个小厨房,梅嬷嬷造汤水就是在自己的院子,不然熬个汤还要去大厨房,太不方便了。

“不是这样说的,小厨房是给我们应个急用一用,日常开销,都是走自己的帐,怎么用也没人会说什么。若是开了口,在小厨房开火,得去求了额娘配人拔东西。我们开了先例,其他人也有样学样,额娘是应还是不应呢。”

“再说大厨房单开了一个灶,还单拔了厨娘专门给我做,和自己的小厨房也没什么差别。实在不用再多生这些事,免得额娘为难。”其实自己掏小厨房的费用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住在大家庭里,不能这么想事情。自己掏钱开小厨房,是无声抗议婆婆虐待你伙食不好,还是显得你有钱,比别人特殊。总之,左右都没有好话,没有合适的契机,最好不要开口。

梅嬷嬷有些失望,如果能开小厨房,她极大可能能担个管事。厨房又是油水最足的地方,这样的美差空手放过,实在是可惜。

可是主子不愿意,她也只能在心里叹一句,垂手认错,“是老奴想差了。”

黛玉慢慢吃了饭,白露扶了她在院子里走动几步。看了看梅嬷嬷的方向,问道:“梅嬷嬷家里还有什么人,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奴婢记得梅嬷嬷是嫁了人的,家里的男人是从镖局退下来的镖师。还有一个儿子,做什么的不知道,等奴婢打听清楚了给您回话。”

白露的回话很快,黛玉歇响起来,已经有了消息。

“还是叫杏果答吧,这事竟不用去外头问,这丫头就知道。“白露推了一把杏果,掩了嘴轻笑。

杏果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不服气道:“也不是奴婢爱打听,这不是有人说给奴婢听了,才知道吗?”

她这个包打听的性子,谁还不知道呀,有人得了点新鲜事就爱讲给她听,杏果出手大方,几十个大钱请人吃顿果子喝杯茶,常有的事。再说又不是打听主子的事,她爱听闲话罢了,说的好听了能得赏,有什么不好的。

黛玉这才知道,梅嬷嬷只有一个独苗苗的儿子,子承父业,也是自小习武,进了镖局当了个镖师。却在今年年初的一次走镖时,遇到贼人,货物被抢,他也身受重伤。

一家子急的不行,好容易把人救回来,把家底都填了进去。如今还瘸了一条腿,镖局回不去了,又找不到别的事做,一家子都要靠她养,儿子的药还不能断,自然生活困顿。

“她出了这样大的事,怎么从来不听她提过。”黛玉惊道,她只要求到跟前来,她难道还能不管。自己身边的人出了这样的大事,出些银子于她来说算什么呢。

“大约是害怕吧,一家子能靠的只有她这一份工了。少奶奶若是听了这话,叫她回去专门照看儿子怎么办,走了容易,再想回来可就难了。”白露倒是能明白她的心思,少奶奶肯定会赏一笔银子下来给她看病,但若是离了这里,银子花光了,一家子又要靠什么过活。

梅嬷嬷是弘云送来给黛玉的,她是自由身,只是签了契约。当时也是看中她会点拳脚功夫,万一有什么事,带在身边也不显得突兀。说起厨艺,她拿手的也就是汤水,炒菜点心都只是平平。

如果出了这个门,依着她的身份想再进来,的确不易。

“当时的时机也不好,她哪敢那个时候给主子添乱。”杏果也插了一句嘴,当时黛玉正被兆佳氏禁足,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说这种事了。

黛玉点了杏果,“既然咱们知道了,你就去看看,该请名医的,该用药的,帮她一把就是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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