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在盛斯顾在两年前狂妄的把唐家掀了个底朝天,彻彻底底得罪唐家被送进监狱,却又在三个月前越狱潜逃,如今也是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个消失都没有,在外面还不知道受着怎样煎熬难耐的苦。
咖啡厅内的钢琴声依然曼妙轻盈,细细的流淌在每一个角落里,桌面上的两杯咖啡冒出来的热气逐渐淡了去。
唐晚笙坐直身体。有种报复性的快慰,就像是故意刺激似的,“说不定盛斯顾这么久没有消息,其实早就在外面潜逃的这段时间因为什么意外已经死了呢?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加大力度却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不可能的。
盛夏抿紧唇,脸色几近凝固而紧绷,却在坚定的想,他不可能会死!
即便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是最坏的,可同时也是最好的,没有消息或许能说明他已经死了,但同时也证明他有可能还安然无恙着好好的活着。
没有消息,有时候也是最好的消息。
“盛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唐晚笙轻轻地弯唇,“只要想到两年前在这里你对我说出那番话的嘴脸,再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就知道这两年来你过得也不怎么样。”
“所以你现在高兴了吗?”
终于开了口,盛夏闭上眼睛。
微微的深吸一口气,把放在桌上的双手收回,她竭力的维持镇定,“就像看到我遭遇现世报一样,当初因为我的几句话,把你刺激得冲动之下跑出去遭遇车祸失去一双腿,再看看我现在这个模样和境况,甚至连我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哥哥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他们甚至都有可能已经死了。”
停顿了下,她笑了笑,睁开黑白分明镇定得看不出情绪的眸,不轻不重地对视着对面的唐晚笙,“我有可能在世上一个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没有了,这么落魄的样子让你看到,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年累积起来的怨气舒坦了一点?”
唐晚笙一怔。
盛夏拉开椅子慢慢站起身,微微地笑,只是眼中没什么温度,“我的报应早在两年前就来了,轻的重的早就把我压垮了。你不应该现在才知道,累积了两年多时间的怨怒直到现在才能一次在我面前发泄出来。”
“早就把你压垮了?”她上下扫视盛夏,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冷漠地嗤笑,“因为你跟慕淮南分开了么?”
“可能吧。”
真正的原因又哪里只会是跟他分开那么简单,跟他分开算不了什么报应,不过唐晚笙愿意这么认为跟慕淮南分开才是她的报应,那就让她这么认为好了。
“我一直想见你,是想知道,这两年来你的情况过得怎么样。”顿了顿,她淡淡的说,“现在看到你还能这么满腔怒意的说话刺激我,就知道其实你的情况应该比我想的好很多,你虽然寻死觅活过,但现在看来是想通了不会再有那方面的念头,我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
何况唐晚笙也不需要她的什么担心,她很清楚的。
“还有就是,”盛夏抬眸看了看她,面庞分不出喜怒情绪,态度不温不火着,“你出车祸的原因确实在我,那个时候没顾虑到你的心情,也没想到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说了那些话刺激到你神经,导致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跟你好好道个歉。”
“道歉?”唐晚笙讥嘲勾唇,那么明显的轻蔑而嘲笑着。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道歉,再者说道歉除了能让我自己舒坦一些也没什么特别的作用,所以我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平稳着呼吸,几乎是费力的压抑着心里此刻涌起的异样情绪,她额头上的冷汗越堆越多,慢慢道,“但两年前我确实因为出了些事。才没能及时打急救电话差点让你丧命,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唐晚笙嗤嘲的笑着,眼神流露出来的满是嘲讽的情愫,甚至,还有点儿不难察觉的愤怒,“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
“既然放弃了道歉,我就没想要你的原谅。”
大概真是这两年来想通了很多事情,谁的原不原谅都不怎么重要,她也不太在意。
视线淡淡的看着唐晚笙,她微微起唇,平淡着,不急不缓,“你应该也不论如何都不会原谅。”
毕竟是失去了一双腿,她的道歉不仅毫无作用甚至会显得苍白,而失去一双腿的唐晚笙听到她的道歉,也只不过是更加憎恨甚至是更加厌恶而已,两年过去再道歉,怎么都显得……很像虚情假意一样。
心里头仿佛被沉闷的石头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一张白皙如纸的脸却不透露任何情绪,盛夏依旧还是温温浅浅的淡笑说,“你人我已经见到了,觉得唯一还应该对你说的话我也说了,再继续多待下去想必你也会很不痛快,我先走了。”
好像再多说点什么,她又要刺激到她了。
按照唐晚笙如今这个情况,显然是不能被刺激的,她也不能再去说些什么刺激她,免得又要造出什么风波。
大概是真的厌倦于任何风波,比起起起伏伏的跌宕不定,她很享受这两年来的安定,所以她也不打算再次见到这些人后,又要闹出什么不必要的动静,于是才几乎一直避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