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考中与否最为关键的就是看第一场,第三场相对不那么重要,就连监考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前两场严谨的态度完全不同。

第三场考的是策论,相对之前两场也比较容易。不少人都早早了事,却又不急着出场,为了发泄这几日坐牢一般的压抑,又或者知道自个怕是难以考中的那些人,为了表达自己在此一游,都想着要弄些动静来,抒发一下个人情绪。

因此第三场考试的时候,进去之前常喜乐就发觉考生们与之前不同,甚至还看到有一个人拿着大鼓大摇大摆的进了考场。

“那个人真是考生?他带着大鼓进去干嘛啊?”常喜乐诧异不已。

宋挽呈道:“第三场最是热闹,听人说堪比戏园子。所以你到时候答题一定要安排好,莫要被影响了。”

这些话之前宋挽呈也提醒过,可常喜乐也不过是一听,总觉得考试这么神圣的事,况且之前多严格啊,定是不敢有多闹腾。可还没进去,见到有人抬着大鼓进考场,这也忒毁三观了。

要不是他亲眼看到那人递上准考证——这里的准考证非常的大,跟a4纸差不多大小,而且见那考生也有些面熟,否则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也会是考生。而且不仅仅是这个人,其他考生也明显行囊比之前两场要多得多,穿着也比之前要讲究。

其他人虽然没有拿大鼓这么夸张,可拿着古琴、古筝、琵琶却比比皆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准备艺考呢。

“乐乐,你要带古琴吗?”常昱见到这般景象,不由问道。

常喜乐失笑,“不用,我是去考试的……”

好吧,那些人也是去考试的,可是咋就这么心大呢。不是说这科考对书生来说非常重要吗,这么弄真的好吗?而且那些检查的军士、外联官,你们之前不是特别严苛吗,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也能让进呢?

常喜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无法想象还有这么一回事的。若是别人之前告诉他,他必是会喷那人一脸。考试如此神圣之事,尤其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怎能容如此玩笑呢。

宋挽呈虽然一早就打听到第三场考试的风气,可依然如同常喜乐一般,心底存着怀疑的,如今也是忍不住唏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而这样的惊吓不过是刚刚开始,入场之后,那才叫个热闹。

之前那些考生如同苦行僧一般的苦熬着前面两场考试,现在第三场了,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一开始最明显的不同就是吃食,之前两场大部分人带的东西都非常简单,一切方便为主,只求填饱肚子味道什么的都不在意。可这次却是不同,不少人都从外头拿来不少好吃又经得住放的,几乎都是打包了别人做的成品,只需热一热就行,这也是许多人行礼比之前多了不少的缘故。

所以整个考场没多久就被食物香气笼罩,不少人还到处缘由看别人带了什么菜,跟菜市场一般热闹,完全没有之前那种考试的紧张感。

而这次宋挽呈也过来了,不像之前两人同在考场却没见过几次面,更别说一起吃饭。

不少人都把自个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围在一起一次吃吃喝喝,顺便唠嗑。

而这还不算什么,等到月亮高悬的时候,那个拿着大鼓进来的考生竟是爬到了号顶,与另一个带着锣的考生一起敲敲打打起来,并且号召大家开始闹起来。

不少人纷纷响应,都把准备好的乐器拿出来,你吹我弹,甚至还有人亮起了嗓子,唱起如今府里流行的小曲儿。这时候不仅没有人管或者抱怨,只要是唱得好的,都得来阵阵喝彩。

整个号舍都沸腾起来,齐声呼喝,屋瓦皆震。

常喜乐那一瞬间有些恍惚,他是来参加考试的,还是来参加音乐会的?而且还是摇滚类型的、极为吵闹的音乐会。

“宋兄,这,这也太夸张了吧?就没有人管吗?”

宋挽呈其实也被吓了一跳,他也是第一次参加乡试,虽早有耳闻可也有些难以接受如此嚣张,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这是从前就传下来的风气,以前也整顿过好几次,可是收效甚微,于是就听之任之了。不过也就晚上能闹闹,白天还是得守着规矩的,毕竟第三场考试虽没之前重要,却也影响考试结果。”

常喜乐觉得这几天考试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不曾知道还能这样的。不过连续高强度的被压迫了这么多天,如今放松一下倒也不错。有活跃之人,已经与其他人攀谈起来,如此也是能与人结交的好机会。

虽说这如同闹剧,可敢于高歌演奏的多半都有些水平,瞧得出还是精心准备过的。所以虽然热闹却并不是魔音绕耳,甚至水平还颇高。

这里的书生光知道死读书可不成,还得会点才艺,尤其是家境比较好的,从小学的东西更多。而能够读书的,多半家境都不差,像常喜乐这种农门出身的,还是非常少的。

因为气氛轻松,所以常喜乐第三场下来的时候,并不像之前两场一般,虽然依然十分困倦,但是不至于精神萎靡。

他回到家洗漱之后,痛痛快快的睡了一天,之前总觉得有压力,如今考完就彻底放松下来,至于是否能考中,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未过几日,常昱的考试也开始了。

相较于文考,武试要简单得多,也不需要那么大费周章被困在一处好几天。

参加武考的人并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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