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贺威龙分开之后,沈思远凭着记忆中的地图,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其中一个出口,观察了片刻确定没人发现他后才出去,刺眼的阳光照得他好半天都睁不开眼睛。

他泪眼婆娑地休息片刻适应,又动身出发了。

他对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已经有了初步的概念,最先进的探测无非就是红外热成像,但在白天的沙漠里,这项技术等同报废,海军陆战队找到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过就算找到他了又怎么样,只要贺威龙不出卖他,他现在这副样子完全可以装傻。

为什么独身一人在沙漠?迷路。

来自哪里?受了刺激,不记得了。

沈思远伤得并不重,皮肉伤很快处理完毕,他按照导航一路躲躲闪闪地往新宁西城走去。

十几公里的距离不算远,他赶在日落之前到达了城市边缘,发现了一家路边的小旅馆。

旅馆的老板看见他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沈思远解释说他是独身来图林旅游的外国游客,但终端坏了,在沙漠里迷了路,好不容易才走了出来,准备休息几天再回国。

小老板不疑有他,热情地带着他进了房间。

临走之前贺威龙给了他一把钞票,沈思远数了数,一共有3100。他不清楚这里的物价如何,直到他看到了旅馆住一晚上只需要30多块时,才意识到似乎少年给了他一大笔钱。

沈思远看着那叠钞票,心绪复杂。

说不感动是假的,也许这些钱对于贺威龙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他能如此大方,让沈思远倍感意外,这份真诚难能可贵。

虽然贺威龙傻是傻了些,但他依然是个十分优秀的孩子,他能有胆量与派瑞特一搏就足以证明这一点,更何况他还如此帮助一个陌生人,并不计较对方是否会回报。

他就像个小太阳,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光与热,温暖着周围的一切。

清点了一遍贺威龙给他的东西,沈思远嗓子发堵,像塞了什么东西似的,非常难受。

他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想了又想,还是给贺威龙发了一条信息。

“我已经找到了旅馆,谢谢你。”

他还没找到匹配的充电器,发送完毕便关了机。

脱离危险后神经彻底放松,过量的肾上腺素分泌完的后遗症彻底显现出来,困意来势汹汹,他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沈思远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一直陷入在各种光怪陆离的梦里。

依稀间他回到了他小时候。

那是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三岁的他抱住膝盖,像个肉团子一样孤单地蜷缩在墙角。

忽然屋外响起了一声炸雷,他惊慌失措地捂住了耳朵,树杈的投影映在雪白的墙上,伴随狂风的呼啸,跳起了诡谲的舞蹈,像是从地狱而来的幽冥。

沈思远浑身颤抖,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小d……”

圆滚滚的智能机器人听到他的呼唤,打开房门来到他身边,问:“亲爱的小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我害怕……”

小d看了他半天,处理器飞速运转演算出结果,回应道:“雷电是带电云层所形成的高压电场绝缘介质击穿现象,您不应该为此感到恐惧。”

“为什么……”沈思远哽咽地看着伴随他成长的机器人,眼神中带了忿恨。

“因为云层的上部一般带有正电荷,而下部带有负电荷,形成了电位差。当达到一定的……”

沈思远崩溃道:“不要再说了——!”

又是一声炸雷响起,沈思远猛地从梦境中惊醒,他没打开窗帘,房间内昏暗一片。

他蓦地松了口气,意识渐渐回笼,依然感觉非常疲倦。尽管身上的高热已经退了,细小的伤已经结痂,但四肢仍酸痛不已,不想动弹。

然而他一翻身,却吓得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一名身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淡然地看着他。

“你醒了,沈先生。”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给人一种温暖的踏实感。

沈思远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他是怎么暴露的,是睡觉之前发出的那条信息?

不,他已经屏蔽了自己的信号,不可能的。

而且贺威龙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他谎称自己的证件全部丢失,入住的时候也没有出示身份证明。

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沈思远发愣的时候,男人兀自起身开了灯,房间骤然亮了起来。

沈思远这下看清了他的样子。

男人有一张斯文俊美的脸,神情温和,年龄约莫三十出头,体形修长,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显得非常优雅。

“啊,忘了自我介绍。”男人笑着,一边拉开西装,从内侧衣兜里掏出工作证,沈思远注意到他无名指上有一枚简约的婚戒。

随后男人双指熟练地拨开证面,拈着摆在他面前:“国家安全局,徐林枫。”

贺威龙情绪十分低落。

派瑞特还是逃走了,尽管海军陆战队布下了天罗地网,他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非常匪夷所思。

贺威龙是见过派瑞特的照片的。

去年他偷偷溜进贺远征的办公室,无意间到了桌上放的文件,上面赫然就是派瑞特的照片,只不过当时他并非光头。

可当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下面的文字,就被贺远征扔了出去。

饶是这样,他也对派瑞特有了初步的印象——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所以他在旧宁西城发现派瑞特的踪迹时大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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