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在写什么?日记吗?”
贺辰正在unas上输入文字,被拍了一下肩膀,贺辰回头,看到是那个金色头发的同学。
“嗨,马瑞恩。”贺辰和他对碰了一下拳头打招呼,说,“给我男朋友写的,等有信号了再发出去。”
“嗳,感情不错嘛。”
“必然的……”贺辰说,“你不给你女朋友发吗?”
“她还在气头上,我不敢联系她,她准骂得我狗血淋头。”马瑞恩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哈哈哈,只能祝你好运了。”
第二天一早,图林军事学院的学员们动身出发前往亚姆战地指挥部。
安苏娜姆早早地起床,连头发也没梳,只简单地弄了下发箍就来跟贺辰道别了。
“哥哥,你如果见到我妈妈,一定要记得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她噢。”安苏娜姆强调道。
贺辰蹲下.身,与她平视,摸了摸她的头,郑重道:“好的。”
安苏娜姆被他一摸,立刻忍不住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哽咽道:“哥哥,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的,可爱的小公主……你别哭,你别哭……”贺辰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
贺辰犹豫了一会儿,又掏出随身携带的便条本,写下一串数字,递给安苏娜姆:“这是我的号码,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你要收好,不能丢了,知道吗?”
“嗯……”安苏娜姆哭着点头,两只眼睛通红,像小兔子一样。她断断续续地把号码念了几遍,似乎要把它背下来。
贺辰极为难受,抿唇站了起来,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说:“等信号恢复了你就能给我打电话,你想打多少都行……哥哥要走了,再见,安苏娜姆。”
“好的,哥哥,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哥哥再见……”
马瑞恩伸手把贺辰拉上了车,贺辰挥手与安苏娜姆道别。
随着发动机的声音响起,战地的卡车越开越远,安苏娜姆小小的身影孤单地站在茫茫天地间,微风卷起风沙,吹拂她及腰的长发,盖住了她清秀的脸。
贺辰给她拍了张照片,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转身蹲了下去。
马瑞恩用膝盖撞了他一下,问:“你昨天认识的吗?”
“嗯……是遗孤,她母亲三天前已经确认遇难了。”
马瑞恩叹口气,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低声说:“愿神能保佑她平安地长大。”
“到指挥部之后,我会跟我爸爸说一下这边的情况,让他抓紧把这些遗孤安置好,这里像安苏娜姆的孩子肯定不止她一个。她还这么小,怎么能一直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马瑞恩拍了拍他的肩。
十分钟后,一道划破天际的亮光忽然在他们身后炸开,司机猛地踩下刹车,所有学员站立不稳,险些在车厢内摔倒。
随即震耳欲聋的声响堪堪响起,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倏然爆出了一朵蘑菇云。
那是他们昨晚寄宿的村庄。
众人闻声望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竟万籁俱寂。
贺辰震惊地望着那个方向,愣了几秒后,忽然跟疯了一样用手肘撞击驾驶室后方的窗户,吼道:“开回去救人啊,走啊——!”
维顿城,国防部,卫星监控中心。
“你们是白痴吗,啊?!”沈思远怒火攻心,指挥台上一篇狼藉,图纸和仪器到处都是,“我才离开多久,卫星就被入侵了,这么大的导弹,你们都没看到是不是?!”
他愤怒地点着雷达地图,好似要将屏幕戳穿:“告诉我这是什么?你们说,你们说,这是什么!”
所有人被他训得寒颤若惊,大气也不敢出,今天这次事故严重到可以记入图林的史册。
“导弹都打到家里来了,你们是不是□□长大的?!那么明显的侵入信号,竟然没一个人发现?!我走之前,是谁信誓旦旦地告诉我,能把卫星的事情处理好?你倒是处理啊!你他妈自己的卫星都守不住,还想去搞别人的?谁给你的自信,告诉我!”
小助理战战兢兢地把掉在地上的图纸收起来,小声说:“沈顾问,您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我要怎么冷静得下来?”沈思远红着眼睛吼道,“这是普通的事故吗?你知道你们的疏忽会造成多少人死亡?这是打仗不是演习!你们到底明不明白?!连最基本的卫星都守不住,你们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前线牺牲的战士?他们在那里奋战,放心地把背后交给你们,你们就用这个结果来回报?懒散渎职,玩忽职守!”
他因情绪激动身体微微颤抖,宣泄了愤怒后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我只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儿,去与装备部接洽wx-2导弹推进系统改进的事宜,你们就让自由联盟戳瞎了眼睛。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第二次,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沈思远严正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掷地有声道,“后续该如何做,还需要我多说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小村庄的中央是一个直径五米的焦黑大坑,还冒着滚滚的浓烟,爆炸波及之处一片火海。
刚刚与他们亲切交谈的村民们,此时已变为了面目全非的尸体,扭曲地倒在地上,皮肤无一寸完好,正渗出汩汩令人作呕的组织黏液。
幸存下来的人大多残肢断臂,意识模糊地呻.吟。
“先把伤员搬走,提防下次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