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苏娜姆歪着头,对贺辰道:“哥哥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呀。”

“是么?谢谢你。”贺辰心疼得拍了拍她,不知从何安慰起,她还这么小,会不会明白死亡的意义?

战争带来的诸多残忍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了她身上。

“哥哥,你找到我妈妈的名字了吗?”安苏娜姆问。

贺辰一愣,抓着终端的手稍微用了力,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说:“抱歉,我没有找到。”

他现在隐瞒了安苏娜姆母亲罹难的事实,等她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有多难过呢?贺辰不能确定,他也不知道他的做法是否正确,他只知道在安苏娜姆面前,他根本无法开口说出“死亡”二字。

这个词语不应该出现在她的世界。

安苏娜姆听后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道阴影,明显失望了,不过没一会儿她又抬头,满怀希望地对贺辰说:“我妈妈她应该是迷路了,不知道去哪里登记找我,她总是迷路。我觉得过几天她才能找到我呢……对了,哥哥,你们会在这里住多久?”

贺辰说:“我们明天就会离开。”

“那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安苏娜姆问。

“你说。”

安苏娜姆把终端拿回来,然后翻出了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翻拍的照片,是安苏娜姆与她母亲的合影。

她母亲与她容貌有诸多相似之处,两人衣着简朴,皮肤是这里原住民特有的健康浅棕,双瞳黝黑而明亮,轮廓深刻,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情,显得美丽而神秘。

“小公主,你和你母亲一样,美得像一首诗。”贺辰示意她抬头望向星空,“你看,月亮都被你美得躲起来了,它在害羞。它想告诉你,你是它见过的最美丽的小公主。”

安苏娜姆被贺辰夸得羞涩,不好意思地捂住脸缩成一团,偷偷笑起来。因为肤色关系,再加上是夜晚,她的脸红得并不明显。

贺辰跟着她笑了一会儿,继而慢慢收起笑容,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半晌,安苏娜姆才像个小大人那样清了清嗓子,对贺辰说:“哥哥,你离开这里之后,如果见到了我妈妈,能告诉她我在这里吗?”

贺辰回答道:“当然可以。”

安苏娜姆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说:“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

贺辰不忍看她开心的模样,撇过脸,生硬地岔开话题道:“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吗?”

安苏娜姆的神色黯淡下来,说:“我、我睡不着……这几天都没有妈妈给我讲故事,唱摇篮曲了……她以前还说,晚上不睡觉的小朋友都是坏孩子,我不想当坏孩子,可是我真的睡不着呀。”

贺辰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已经11点了,于是说:“我给你唱摇篮曲好不好?”

“咦,哥哥你也会吗?”

“我会,可是唱得不太好……”

“没关系呀。”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安苏娜姆指了一个方向,那是军区临时扎起来的帐篷,住宿条件非常简陋,被褥很薄,地面不平整,睡上去有时候还会胳到地上的石头。

“你每天就睡那里吗?”

安苏娜姆点了点头,反而兴奋道:“因为在这里我没有认识的人呀,其他的房子都被住满了,我就被安排住进了帐篷里……我还是第一次住帐篷呢!”

贺辰看见她的样子,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他想问安苏娜姆住得习不习惯,会不会觉得不舒服。可如今才明白,成年人眼中的这些艰苦,在孩子们的世界里完全不重要,住得舒服与否,她根本不在乎,她每天想的只是停留在这里,等母亲来找她回家。

帐篷的内设和贺辰想象中的差不多,只有一套简单的被褥与洗漱用具,地上放着一个小餐盒。安苏娜姆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摆在被子旁边,虽然有洗涤过的痕迹,但污渍明显没有除干净,仍顽固地粘在上面。

安苏娜姆乖乖地缩进被子里躺好,露出个脑袋,等待贺辰给他唱歌。

贺辰其实不会唱摇篮曲。

在他印象中,徐林枫只给他唱过有限的几次,小时候他每回闹着不肯睡觉的时候,徐林枫基本上都是给他拉琴。

他拼命地回忆,也只能想起熟悉的旋律,歌词则一片空白。

“哥哥?”

贺辰被安苏娜姆的声音拉回思绪,有些尴尬道:“我忘词了,能不能只唱旋律?”

安苏娜姆有点失望,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贺辰哼的是徐林枫经常拉的小夜曲,旋律舒缓优美,像恬静的月光慢慢拥抱住护栏,穿过阳台轻轻敲击窗户,继而惊起夜莺飞舞。

“我妈妈给我唱的不是这个……但真好听呀。”安苏娜姆抵挡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问,“哥哥,这是你妈妈给你唱的吗?”

“是的。”贺辰点了点头,帮她把被子掖好。

安苏娜姆又问:“那你来了这里,会不会想她呢?”

“……”贺辰没有回答。

安苏娜姆以为贺辰不想,又说:“其实我很想我妈妈,还偷偷哭过几次……哥哥,是不是等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就不会这样了?我想快一点长大……”

贺辰避而不谈,把旁边的小台灯关上,微笑道:“睡吧,可爱的小公主。”

与贺辰在一起待了那么久,安苏娜姆已经很疲倦了,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贺辰蹑手蹑脚地把她放在床边的衣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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