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森林位于王都以西,因多有高阶魔物出没而被帝都的防卫部列为了禁区。

——当然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如今在这个被邪鬼肆虐了的费尔加大陆上早就没有了禁区和非禁区之分,有的只是沦陷和未沦陷的区别。

在化为邪鬼前人类可说是世间最为脆弱的一种高智生物,不管是体质还是元素亲和力都远不及海妖、天使或是魔物。

但在完全病变后,邪鬼却瞬间凌驾于了其他种族之上。

并不是说它们的能力有多么强,论破坏力它们大概还不如蝗虫,但是它们有着堪比水熊虫的坚韧生命力——哦,不对,它们早就死了。

邪鬼们的ròu_tǐ无法被任何物理手段摧毁,仅能等待它们渐渐腐化,就是用魔法轰炸也见效甚微,因为就算它们只剩下了一截手臂或一根手指,那些残缺的部分亦有着自我的意识,追寻着被印记标注了的“同类”。

除非它们化为白骨,否则无尽的吞噬与侵蚀就是它们永恒的旋律。

没人知道第一只邪鬼是怎么出现的,它如一粒火星没入草地,顿成燎原之火。

即便是面对着骑士们的神圣攻击,魔法师们的魔法攻击,甚至是教廷圣女的圣音驱逐,它们都一往无前,毫无退缩之势。

在听大皇子告知了邪鬼的一些基本特征后,戈兰多和罗诺耶都先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因为不是魔物,所以不会受到圣音的威慑,因为早已死亡,所以普通的攻击也不能伤到它们分毫,在真正的战场上,要让它们在短时间里灰飞烟灭完全消失真是天方夜谭。

“这也许就是神对人类降下的惩罚吧。”

语末大皇子以哀叹的口吻说。

自邪鬼出现后教廷的圣女和大祭司便无法听到神的声音了,这一定也是某种讯号,只可惜当初他们都没有重视这一点,来不及将这两个现象联系到一起,才导致了后面更多的悲剧。

费尔加风雨飘摇的这些年,每每想起都会令他无比感慨。

“惩罚?”戈兰多重复了大皇子的话,随之嘲讽般微微扬起嘴角。

“有什么不对吗?”罗诺耶侧头问道。

在看到戈兰多的笑后,他感到不太理解。

戈兰多敛起笑意耸了耸肩,并没有说话。

他就没信过神。

被神抛弃了又如何呢?能够拯救人类的永远都只有人类自己,不过在这个极度崇拜神权,教廷和皇帝几乎平权的国家,跟他们说这些估计也说不通。

相比之下还是赶紧赶路更现实,黑暗中的森林远比青天白日时更为诡谲,危险可说是步步紧逼。

他们在进入低语森林前天还是亮的,待行路至今,太阳挂在天边就剩个尾巴了,戈兰多明显感到了四周不怀好意的视线,那些一定是属于深藏于树后的几种中阶魔物,胆量不够又觊觎着他们三人身上的肉,一个个企图天黑了一拥而上把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不走这个方向又不行。

低语森林里到处都是吃人的食人植物,他们在走到这里前经历了好一番苦战和逃命,戈兰多可不想再和它们亲切地打照面。

倒不是他打不过那些植物,而是贸然在森林里玩火最终只会自焚收场,毕竟其他系别的魔法打在食人植物身上是完全无效的。

虫鸣与不明魔物的低吼随着天色渐晚此起彼伏,就像奏响了一首夜之安眠曲,在那些昏暗缝隙的深处扑闪着一双双金色的眼睛,这一切都令罗诺耶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只是都走到这里了也没有再回头的道理。

是生是死全看天命。

时间不疾不徐地推移,天空慢慢变成了紫蓝色,森林里的可见范围越来越低。

戈兰多打了个响指点亮几个魔法光球环绕在他们周围,顺便再加上了三个魔法盾。

省得那些蚊子似的魔物盘踞在侧虎视眈眈。

又走了一段距离,在他眼前却赫然出现了一条像是人为走出的小径。

之所以这么说,是由于小径周边的泥土很新,就如有人走过,鞋底从别处带来了不同的土壤一般。

戈兰多停了下来,蹲下/身细细地观察了一下,确认了最初的看法,这确实并非自然形成的道路。

“可能有人住在这里。”他下了论断。

罗诺耶心下震惊,不由说道:“那得是多强的人才能住在魔物环绕的森林中心?”

戈兰多站起来说:“去看看。”

他没有感觉到强者的气息,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尤为擅长隐藏气息,一种就是……对方比他强大太多。

如果对方是好人,那再好不过,要是对方是恶人……

戈兰多一寸寸地握紧了身边的法杖。

实在不行就只能舍弃大皇子,带着小少爷逃去别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谨慎点总是好的。

沿着突兀的小径一直走下去,三人的耳畔响起了潺潺的水声,不一会儿前方的道路豁然开朗,似是到达了森林的尽头。

这里的林木愈加稀少,一条宽阔的溪流横亘在两岸之间,中央有木桥相连,在对面的岸上有一个居于悬崖下方凹进去的天然石洞,石洞外垂坠着无数粗大的藤蔓,透过那些幕帘般的藤蔓,戈兰多看到了藏于其后的一栋木屋。

嗯……是栋简陋得让人想起灵魂画师的木屋。

——这和他想象中世外高人的住处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过,这附近的元素因子非常地平和,也没有任何高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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