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刚合上,搁在桌上的手机便适时的响了起来。
厉津衍淡淡的投去一眼,便撇开了眼,似乎并没有要接起的意思。
电话响了一震,便陷入了静默中。
只是,不消片刻,手机变再次震动了起来,厉津衍轻扫去一瞥,这一次,显示在上面的名字,从厉言灏变成了厉家老宅的座机号。
手中的动作最终还是停下,接起了电话。
“喂。”
“津衍,是我。”电话的另一端,厉老夫人的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
“嗯。”厉津衍轻嗯了一声。
“津衍,小家伙正在家里闹情绪,说你答应他的事情没办到,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厉老夫人的声音十分的柔和。
厉津衍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最后开口道:“妈,你让言灏接电话。”
“好,那你和他说,好好说,别凶他。”
厉老夫人是知道厉津衍的脾气的,就怕他脾气上来了给厉言灏一顿训斥,所以在将电话交给厉言灏之前,还忍不住叮嘱几句。
厉津衍没有回答,不过厉老夫人却是知道他是听进去了的。
“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电话一交到厉言灏的手里,便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小家伙明显暴躁的语气。
“礼貌都去哪里了?”
厉津衍的声音有些清冷,在听到响起的拿到声音的同时,眉梢经不住蹙动起来。
另一端突的一阵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想到厉津衍回发飙,厉言灏一下子噎了气,也不敢真的和厉津衍杠上。
好半晌的沉默后,厉言灏在确定厉津衍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才悠悠的出声:“爸……我错了。”
“嗯。”
“可是爸,你说好的,今天来接我去医院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服了软,厉言灏当然没有忘记要切入主题。
“额……”
“你是不是怕我在时老师面前说你坏话,所以,你故意不带我去了?”厉言灏只当厉津衍的沉默是默认了,所以,原本还觉得可能是他爸忘记了才忽略的,这会儿在得到如此冷待的情况下,终于有些怒了,“爸,做人不能不讲信用,而且,时老师都和你在一起了,你还怕我说什么坏话,电视里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时老师肯定是向着你,即便我真的说上两句,人家也不会因为我说两句就不要你的,你干嘛这么小气……”
“我下班去接你,就这样。”
厉津衍听着耳边厉言灏呱躁的声音,只觉得头疼,适时的打断了他的念念叨叨,便将手机挂断了。
而另一端的厉言灏还想要说些什么。
却听着电话里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瞬间就像是泄气的皮球,整个人本就不太好的情绪,更加萎靡了。
时迦久久的坐在石凳上,有些失神。
贺家,江家,时家……
贺净尧和时青染的政治婚姻,那江姿蔓和她父亲算吗?
当年的江夫人为了让江姿蔓嫁入时家,应该也是费劲了心思,而若是想要让江姿蔓嫁入时家,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时家没有女主人。
而她的母亲的存在,在他们看来,想必当时应该是十分的碍人眼吧。
时迦抱着几本书籍回来的时候,时南正拿着手机在发短信。
“姐,你脸色怎么回事?”
看到进来的时迦的第一眼,时南便察觉到了时迦的面色不太好,蹙着眉,忍不住开口问。
“没事,阿南,中饭吃了吗?如果没吃,姐去给你买。”
时迦的精神的确不是很好,她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其实很软弱,没出息,在知道江家是害死她母亲的凶手的第一时间,她除了发愣,她竟然不敢冲到江家和他们对质。
“姐,现在都下午一点了,”时南从时迦的手中接过书,神色古怪的打量着时迦,他是很少看到时迦流露出这种表情的,心底免不得因为她的情绪起伏而有所波动,只是,他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
“阿南……”
两人都正预说些什么,却突听一阵手机的震动声响了起来。
时迦原本欲出口的话,不得不被迫打断,她自然的伸手去掏手机,只是,当她的视线看到屏幕上的那一串号码上,脸色却禁不住的冷上了几分。
寒意像是一下子从脚底直接蹿到了头顶,时迦只觉得心底有什么情绪,一下子被撩起,像是一团火,也像是一层冰,复杂的交织在一起,可那冰灭不了火,火也融化不了冰,就那么矛盾的并存着。
时迦拿着手机的手一点点的手机。
时南没有看到时迦的表情,只听她突然出声说:“我出去一趟。”
话落,人便已经匆匆的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迎着太阳光,时迦站在住院楼外的一条石子路上,那张本就苍白的面容,在太阳光下,越发的白的透彻,漆黑的眼眸子,像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漩涡,好似能将人瞬间吸纳进去。
她的指尖苍白,甚至,时迦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接起的那通电话。
没有先开口,连应一声都没有。
“迦迦?”
另一端的声音迟疑了很久,在确定电话被接通的那瞬间,忍不住开了口。
“有事?”时迦喉头滚动,当她听到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的时候,时迦无法形容此刻内心深处的情绪有多么的混乱,或者,翻江倒海一般,可她还是冷静了下来,冷静的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