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空见他竟僵在了那里。于是便慌忙叫道:“寒山,你怎么了!太岁滋生的妖邪,不除去怎么行!”
是啊,这小妖怪乃是太岁皮肉滋生而出,他们也曾见识过这种妖怪的厉害,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李寒山现在竟下不去手?
“我也知道。”望着那个小妖,李寒山心中忽然一酸。然后颤抖的说道:“可是,可是它没做过任何坏事,和人的孩童又有什么区别?这,我怎么能杀它!?”
人之初,性本善。人在呱呱落地的时候,是没有正邪观念的,所以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只有因环境或其他因素变坏了的好人。人尚且如此,而妖呢?正如李寒山所说,这个小家伙虽然是妖怪,但它因李寒山而生。难道他们仅能以‘种族’之念而将它杀掉?
人不行善何以为人,妖不行恶又何以称妖?
当啷一声,降魔杵掉落在地,李寒山长叹一声,而难空刚想说话,世生却对着他摆了摆手,经过了这么多年,人和妖怪的区别他们又怎能分辨不清?回想当年马成一幕,陈图南的眼泪仍在眼前,于是只见世生轻叹一声,随后说道:“算了,如果杀了它的话,那我们和恶人又有什么区别?”
“可不杀它,又要怎么处置它?”难空哭笑不得的说道:“难道要养起来?天啊,如果被师父知道我养妖怪的话,他们定会打死我的,不,打还是轻的,他们定会罚我抄经书三百遍,三百遍啊!还不如打呢………………”
“你在这瞎想什么呢?”刘伯伦有些无语的说道:“又没让你养,而且我们也不用养它啊,看这小鬼成长的劲头儿,顾忌没两天就跑的比咱们快了,只要教给它做人,不是,是做妖的道理就好了啊。”
就是这样。
李寒山和他们对视了一眼,世生和刘伯伦对他笑了笑,李寒山感激的点了点头,而就在这时,只见那小妖怪已经长到和六七岁的小孩一样大,它哭够了便爬起了身,有些恐惧的望着几人,李寒山对着它轻声说道:“别怕,你能听懂我的话么?”
那小妖怪点了点头,随后木讷的说道:“你是谁?我是谁?”
果然是一张白纸,于是李寒山便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但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是对你很重要的事情,唔,首先,首先给你个名字吧…………世生,咱们现在在哪里?”
“雪山下面,连着夜壶村旁边那片老林子里面。”世生说道:“之前那个屋子太远了,所以大伙又在这里现搭了几间木屋。”
“夜壶村,夜壶村。”李寒山一边念叨着这个村子,一边望了望那皮袄,生出这小妖怪的那块皮料正好是块狐狸皮,所以李寒山便对着那小妖怪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叫‘夜狐’吧,狐狸的狐,明白么?”
李寒山确实不擅长起名,不过那由狐皮所化的小妖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得了名字之后,它十分亲昵的上前。用脸轻轻的蹭着李寒山的腿,而李寒山摸着这个小妖怪,心中则暗自发誓:定要教给它正确的道理,好让它能成为好的妖怪。
于是,在养伤的这些日子,李寒山和世生等人借着这个机会,便给那小夜壶灌输了一些想法。这想法很简单,归纳一句话便是:己如尚可安生,不得残害它人。
只要能开心的活着,便不能残害其他的存在。
这也是做人的道理吧,而小夜狐学的很快,没过十日。举手投足间,已同正常的凡人无二,对此,几人都很欣慰,如果这世上的妖怪都能如此,那人与妖的区别便形同虚设,这又该多好?
虽然众人都十分喜欢这个小夜狐。但是随着几人的伤势渐愈,他们还要去面对自己必须面对的战斗,所以,分别的时候也就来到了。
临行之前,李寒山拍了拍小夜狐的肩膀,对着它说道:“从今往后,你就要自己生活在这里啦,记着我说的话。非到必要之时,莫要害其他性命,尤其是人,如果你伤了人,定会惹来很大的麻烦,你懂不懂?”
小夜狐含着眼泪点了点头,而见它的表情隐忍中透着坚强。李寒山心中便十分伤感,这孩子很懂事,在这近半月中,他们俨然成了它的亲人。而如今他们一走,这小家伙就要独自面对着冰天雪地的世界。它是独一无二的,而独一无二的代价就是孤独,这个道理它如何不懂?可它却没有要拦几人别走的意思。
但心软的李寒山越见它这幅模样,心中便越是不忍,直到最后,只见他还是叹了口气,将怀中那两块太岁皮摸出,取了一块放在了夜狐的手上,同时对着它嘱咐道:“切记,只可再用一次,不可沾土,孩子你明白了么?”
他终是不忍心那夜狐孤零零的一个,所以这才将太岁皮留了一块给它,他这么做也是在毒,但他相信,这个孩子不会让自己失望。
而小夜狐双手接过了太岁皮,含着眼泪对李寒山重重的点了点头,此时正道同盟们已经准备就绪,李寒山只好忍下了心,摸了摸小夜狐的头后,转身便走。
世生他们再次上路了,而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坚强的小夜狐还是没忍住流下了泪来。
话外题再说一句,从那以后,小夜狐确实谨记着李寒山的吩咐,那太岁皮它只用了一次,偏偏也巧,这一次从狐皮中生出的夜狐,竟是一只母的,从此这两只夜壶相依为命,由于体质特殊,它们想要繁衍,必须要把孩子寄生在猴子的身上,对于夜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