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孙狗屎,今年十四岁。
我现在是龙卫军游奕骑的一个普通士兵。在此之前我好好在村子里给地主放羊,地主林大老爷本是我家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什么叔叔。不过,这不重要,老人说过,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就算林大老爷是我亲叔叔又能怎么样,他还是当他的老爷,我还是做我的放羊娃。
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替他放羊了,只记得,经我手养大的山羊一只接一只长大,变老,然后变成一张张羊皮,被送到隆德城换成铜钱。然后,铜钱又变成羔子,然后羔子变成大羊。
事情就这么简单,反正林大财主手头的铜钱越来越多,羊也越来越多。而我的个子也越来越高,直到能够到财主家那头大骡子脑门上的瘌痢。
日子过得平静,在没走出村子以前,我认为所有人都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放羊,种地,种地,放羊。每天在山坡地头把自己折腾到半死,然后上床睡觉。
而世界上也只有两种人:财主、放羊娃。
要说理想嘛,我也不是没想过。我曾经琢磨过,如果有一天我有一头母羊就好了,一年下一只羔子,十年下来那将是多少。只要给我一头母羊,在给我十年,我就会变成孙大财主那样的人了。每顿都有白面馒头吃,每天都穿着厚厚的羊皮袄子。
不,如果真有那天,我要两件重着穿。
老实说,林财主对我还算不错,他曾经笑嘻嘻地对我:“狗屎啊,过两年,等你再长大些,我就招你做我上门女婿,天天给你白面馒头吃。”
上门女婿……好象还是不错啊,林财主家的女儿今年八岁。长得方面大耳,像个白面馒头,看了就叫人喜欢。
如果真有那天,那我不也变成财主了。
好就再等几年。
可是。一切都被那头狼给毁了。
那天。我刚替未来地泰山大人担了四桶水。又在地里割了些草。累得厉害。在放羊地时候。竟睡了过去。
等我被羊群地惨叫惊醒地时候。一切都晚了。那头怀了羔地母羊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一头高大地青背公狼正咬在她地喉咙上。
老人说过:放羊娃赔不起羊。
这话不对。像我这样地放羊娃两一张羊皮都陪不出来。更别说是一头怀了羔子地母羊了。
我当时就在想,我的人生完了。羊死了,我也就当不成林大财主家的女婿,当不成他的女婿我也就当不成财主了。
最大的可能是被他吊到村口那颗柿子树揍个半死。
老实说。那天我完全懵了,就那么漫无目地地在山上走着。按照杨将军说的那样,简直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直到我饿得实在受不了,这才现自己走到了林虑县。
一个尖嗓门的小个子军爷站在一张桌上扯着喉咙喊;“招骑兵了,不限个头,只要你能拉开这张弓。”他手中挥舞着一张大弓,喊得满脸都是热汗。
我当时正饿得头昏眼花,根本没在意他在说什么。我的目光完全被他桌上那块炊饼吸引过去了,那时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就那么直直地走过去:“军爷,能不能给口吃的。”话刚一说出口。我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水来。
一张大弓伸到我面前来,那人大声说:“把弓拉开,拉开就给你吃的。”
开玩笑,拉弓有什么好难的,想当初为了打狼,我不知道做过多少。到现在,村子里还挂着十几张狼皮,都是我用强弓打来的猎物。当然,狼肉都下了林大财主的肚子谁叫他是我未来地岳父亲爹呢!
我提开弓。大喝一声将它拉成满月,然后扔到一旁,疯狂地扑到炊饼上大口地吃了起来。
“好小子,就你了!”那个军爷笑着指了指他身边:“站这里等,还差十个人就凑够了,嘿嘿!”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那张饼哽得我好难受。我不停打嗝,只打得满眼泪花。
一碗水递了过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孙狗屎。”我大口地喝着水。弄得衣服的前襟都湿了。
那人是个高大地汉子,长得很威风。身上的衣服穿得比林财主还好。他走到桌前,提起笔,皱了下眉头:“狗屎,小名吧,有大名没有,你哪里人?”
肚子里有了食,身上也有力气了,我笑着回答说:“是小名,放羊娃,哪里有什么几吧大名。我是隆德林家村的。”
那人笑了笑:“原来是放羊的,骑过马没有?”
我得意地笑道:“妈倒是没骑过,但村子里的骡子驴子我都骑过。”
那人眼睛一亮:“好,很好,骡子和马区别不大,只性子温顺些,要你了。现在你是我龙卫军的骑兵,光荣的骑兵。狗屎这个名你也不要用了,有损军人的尊严。我替取一个。”说着话,他提起笔来在纸上下了三个字,“你现在的名字叫孙重山。”
“这名字不好听。我还是叫狗屎吧。”我摇着头。
那个小个子军爷突然伸出手来扇了我一记耳光,大骂:“放肆,杨将军给你取名是你地福气,少废话。”
这一巴掌扇得我满眼都是金星,我捂着脸大叫:“军爷,怎么就打人了,欺负人,欺负人!”
到后来,我突然明白过来,我被人抓了丁,当了那个什么龙卫军的骑兵。
当兵……那是要上战场杀人的。
我几乎被吓得呆住了,本打算立即转身逃跑。可一看到那个小个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