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站起身刚往大堂门口冲出两步,就看见一个人体掠过半岛酒店嵌着金边的旋转玻璃大门砸落在地上,*砸地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响亮……傅俊站在前面,拿身体挡住两个女孩子的视线,但是亲眼睹人从高楼一跃而下的心理冲击,让唐婧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张恪走过去,牵过唐婧冰冷的手;杜飞比张恪反应慢了半拍,他不晓得生什么事,只是张恪接到电话就往大堂外狂奔,他也毫不犹豫的起身跟了出来。看到躺在大堂富丽堂皇旋转玻璃门外抽搐的人体嘴角涌出血沫,鲜血溅了一地;杜飞毕竟没有经历这样的场面,脸色瞬间煞白,强忍着心理的巨大冲击,走过去,跟盛夏并肩站在一起,侧过脸再不忍目睹。
大堂门外的异常引起半岛酒店内外的小小的骚动,许多人都从大堂茶座里跑出来的观望;陈静与谢子嘉携手从外边归来,陈静的脸色有些憔悴,东南亚经济形势日益趋紧,但是也没有想到今天就轰然倒崩,见酒店门口围着人群,也没有意识到什么,挤进人群,纤细白嫩的小腿都已经抬起,差点一脚踩进血泊里,才赫然惊觉,尖叫一声,急着要收脚,身子却失去平衡要冲轻生栽去。
张恪只来得及拽一把她的手臂,人却给她前栽的力量拉着往前踉跄了一步,还是傅俊及时横跨了一步,将陈静搀住。
“哇……”陈静毫无心理准备就直面血肉模糊的惨状,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嘴退出人群。
站到台阶边将中午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谢子嘉倒没有什么不适,将手帕递给陈静,她还挤进来看了两眼,问傅俊:“跳楼?”
“跳楼!”傅俊他们是轻眼目睹的轻生从二十六层一跃而下地情形。
“今天跳楼的人或许还不会太多?能从半岛酒店一跃而下,他也会死得值得。”谢子嘉看了张恪一眼,这些天在酒店就没有再遇到他,半岛酒店毕竟有三百多房间,作息出入时间不同,想要遇上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她一直怀疑张恪这个时间出现在香港是为泰铢而来。所以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张恪没有理会谢子嘉,不管怎么说。这时候都要尊重死,他轻搂着唐婧。拿身体挡着她的视线,也没有空当去关心陈静,对傅俊说:
“香港警察来了会做调查,你留在这里配合一下……”他搂着唐婧与杜飞、盛夏他们先回了房间。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傅俊才回来。
九龙警署接到报警,迅派警员过来处理:轻生在房间留下遗书,香港外汇交易市场的失败。今天之前。他还是拥有三百七十万美元的富翁,只是看错了形势。还以为泰国政府会像前两次一样能一次漂亮的反击从天堂到地狱只有一瞬间的时间而已;他最后剩下的几千美元,在遗嘱里,他留给他离婚多年地前妻与女儿。
除了赶过来处理的警员说。今年九龙半岛已经生三起因炒汇失败跳楼地人:看错形势,做错了方向,基本上没有再挽回的余地,虽然汹涌而至地货币投机多为空头,却也不乏看错形势的投机。
“我陪唐婧她们去港岛另找一家酒店住,”考虑到唐婧所承受的心理冲击,张恪决定马上就搬出半岛酒店,这样会让唐婧的心理好受一些,又对叶建斌说,“这边就交给你了……杜飞也先跟我们过去,等我们回海州,让杜飞留在你身边几天……”
叶建斌欲言又止,忍住没有说什么,张恪留在这里几天都悠然自得不干正事,却能化解他所承受的压力,只是张恪关心唐婧更甚过其他,也不便说什么,又想起这段时间特意赶去建参与学府巷改造工程设计的许思,叶建斌心想这家伙怎么可以对两个女人都这么用心?难怪女孩子都喜欢这家伙,羡慕都羡慕不来。
听张恪有意将这里的事情丢下直接回海州,叶建斌想了想,还是说道:“二叔那边呢?”
“我能做地,也已经尽力,留下来作用也有限……我会陪唐婧在港岛那里再散几天心,这边就不过来了。”
叶建斌点点头,张恪这家伙给人有再世为人地沧桑与严肃,有人跳楼轻生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心理冲击,或许有着更深入地思考也说不定。
住进太平山附近的东方文化酒店,天色已黑,唐婧依然没能从目睹跳楼轻生的心理冲击中摆脱出来,张恪陪她单独在房间里,握着她地手,一直冰冰的,拿了一条毯子给她披上。
“我是不是很没用?”唐婧拿那双受了惊吓、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张恪。
“不会,”张恪摇了摇头,坐到唐婧身边,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肩膀,“你够坚强了,这个世界其实很残酷,那个人的跳楼,我们也造了一分孽但我们只是冷静的屈从于游戏的规则,在地狱与天堂之间,我们选择了天堂;比起自己或说这个世界的残酷,我更痛恨他不能够坚强的活下去……”
“或许处境太难了,”唐婧依着张恪的胸口,“我会想起九四年夏天的自己,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幸好有你你说那人是不是也这么想?”
“你那时才多大?”想起往事,张恪笑了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梦吗?”
“哦,老早去见妃蓉回海州的路上,你跟我说的那个梦吧?”
“是啊,那个梦里,我将我前半生都已经过完,此时的感觉,就如同在重温梦中的人生一样,九四年夏天,我连续三天四十二度的高热,或许就是那段时间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