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行到新芜赴任,张恪也是以纨绔子弟的面貌将新芜搅得天翻地覆,使得藏污纳垢十几年的新芜官场都为之激浊扬清、改换了新颜,在那张嬉笑怒骂无常的纨绔子弟面孔之下,藏着一颗不轻易袒露给别人看的赤子之心。听张恪在饭桌上回忆他们在海州欺男霸女的往事,翟丹青眼角眉梢荡漾着盈盈笑意,偶尔斜着眼睛望过去,也是秋波潋滟。
自从上回知道张恪的身份,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生在张恪的头上,蒙乐都不会感觉太诧异,拿起桌上的方便筷在玩,听张恪在那里胡扯,不为所动。
席若琳、董跃华等人听了却是心惊胆颤,时学斌傻眼似的看着张恪:“以前还没有看出你跟杜飞有这样的特质,你们怎么就改邪归正了?”
“哪有半点改邪归正的样子啊,”席若琳手托着下巴,愁眉苦脸的说道,“悬挂在二舍楼前铁丝网上的气球,名声都传到校外了。上回,我跟师大的高中同学见面,人家还跟我打听张恪这个人是谁,到底招惹了多少女孩子、让多少女孩子伤透了心,才让人狠心在女生宿舍楼前挂气球?我说啊,张恪要敢站在学府巷的街心大喊三声:我是张恪!不知道会有多少臭鸡蛋、烂番茄砸过来……”
“有这么夸张吗?那还是小声点吧……”张恪手指抵着嘴唇做出小声的姿势,眼神左顾右盼的扫过整间餐厅,“不是只我们一桌在二楼用餐,真砸一兜臭鸡蛋来,怕连累你们。”
大家哈哈一笑,这时候杜飞走上来,张恪让他坐自己旁边,问他:“崔郁曼怎么样你没有?”
“还能怎么样?我在她眼里可还是值得挽救的小孩。你就凄凉了,也可能是崔院长吩咐过她少管你的事,那在她看来你还不是彻底无药可救了?”杜飞得意的笑着坐到张恪的身边。“我跟蒙乐都是校团委、国商院塑造的优秀创业大学生的高大形象,由崔国恒亲自面授机谊,她的正义感再泛滥,还能小胳膊拧过大腿?”
崔国恒绝不愿意再出现省政府秘书长亲自打电话求情地事件,相安无事才是上策,魏东强给一脚踢开。崔国恒用崔郁曼来担任九七年的年级主任,事先当然会有沟通。崔郁曼多少有些不甘心,才找杜飞说这些话,大概是抱着能挽救一个是一个的态度吧,张恪笑了起来,侧着头对杜飞说:“我们躲在这里嘲笑她似乎有些不道德啊,不知道再过十年,我们的小崔老师还会不会保持如此的单纯跟热血啊?”
翟丹青抿着嘴而笑,看张恪死皮赖脸的模样。他似乎对新任地年级主任印象不坏,也不介意人家以后故意找他的渣,附到他耳边说:“你该不会想着调戏人家吧?”
“我有这么猥琐?”张恪看了翟丹青一眼。又笑着跟杜飞说,“真的很意外啊,看到小崔老师,我都有些傻了,你小子也不提醒我一声。”
“告诉你不就不好玩了?”杜飞笑着说,又问席若琳,“席师姐,张恪看到小崔主任时有什么表情?”
“有着正做坏事给人捉住地感觉。”席若琳又说道。“小崔主任刚过来时还找我们三个主任助理了解你地情况呢。你也知道你做过那些事地。我就是想帮你说话都感到很没力啊。我总不能一脸诚恳地抓住小崔主任地手跟她说:张恪其实是个好人……”
大家又笑了起来。平日都没有看到过有让张恪头疼地人物出现。就算考试作弊给魏东强当场捉住张恪也是处事不惊、不闻不问。偏偏这时候出现了一个让张恪感到头疼地人物。大家难免要兴奋起来。时学斌伸出手指就要细掰张恪进入东海这半年来做地“坏事”。张恪拿起桌上地茶杯作势要泼他:“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这哪里是人能随随便便做到地?”时学斌揶揄地笑着说道。“给个美女年级主任盯着。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们想享受这样地待遇都没有门路啊。”
“啊。这么说。我倒想起刚见席师姐时地模样了。”杜飞嘲笑起席若琳来。“席师姐那一本正经地样子。好像要将我跟张恪生吞活剥地咽下去才甘心。”
席若琳满面羞红。叉着腰站起来要拿东西丢杜飞:“我哪知道你们俩小子这么贼。现在借两个胆给我。我都不会过去招惹你们地。”
张恪没脾气地摇了摇头。自己在学校地行为要不是有着狐假虎威地虚拟背景撑着。不知道要给开除学籍多少回来。崔郁曼地态度不够友好那是一定地。这还要算上崔郁曼在海州一中时留下地恶劣印象。就像席若琳说地那样。自己还能跑过去抓着崔郁曼地手哭诉:我其实是个好人。
谁都有过单纯、热血而冲动的年代,看到崔郁曼,张恪就能想起自己单纯而热血的青春时期。可惜家庭所遭遇的变故,让他早早地就屈从了这个社会的潜规则,虽说屈从,总有些不甘吧,那之后他唯一坚持在做的事情就在公交车上给人让座了,即使这样的举动,也常常遭到不解与嘲笑的目光。
能回到九四年将充满遗憾的人生重过一回,看到崔郁曼这样个性鲜明的人,张恪总是没来由的有着感触,唯恐她鲜明的个性太早给这个社会地潜规则折断、磨灭,真有一种胆颤心惊地“恐惧”啊。大家说说笑笑,翟丹青细细的看着张恪脸上地表情,又附到他耳朵笑着问道:“好像给误解了呢,又不能跑过去解释,实在不行可以当成小麻烦一脚踢开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