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猜懂一个人,其实很难。
尤其这个人还是唐旭。
他到了城南小学后,借工作之名,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得把她这个所谓的法律顾问差遣得彻底。她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是城南的员工,还是他唐氏的员工了。
然后他笑着说,两家已经为了同一个项目合在一起工作了,那就该不分彼此才是。
背地里,她回了他一句:去他的不分彼此。
可是该跟进的工作还是要找他,门也没敲,就推门进去。
唐旭正在打电话。
“今天牛奶喝了没?小朋友每天都得喝牛奶,那样才长得又高又壮。”语气是难得的宠溺和轻快,脸上的神情都是温柔的,甚至嘴角带着笑。
静颜心中一动,电话那头是辰辰吗?
自从再遇唐旭,她的思绪刻意地游离开来,一直克制着自己别往儿子身上去想。因为一想起他,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心中就会有种越来越无法挣脱的空虚。
辰辰是她心里永远不可触摸的一根刺。
她可以冷颜直面唐旭,却无法把这根刺生生的拔出来。
可是人往往不去想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一旦脑子里动了那个念头,就好像打开了一扇门,思念如泉水般涌来。这思念,是这样挥之不去,它盘旋在她的眼前,萦绕在她的耳边,沉淀在她的心里。
有一句话她一直不敢问:辰辰好吗?
简单的四个字,就像一把沉重的枷锁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真的是不敢问。
对于辰辰,她绝对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怀了目的生下他,然后又把他放下。
唐旭挂完电话,抬头就看到女人愣愣地看着自己,眼里萤光闪烁。心中了然,知道她必然是听到自己讲电话了,看来习方说得没错,辰辰才是她真正的软肋。
勾起了唇角,假装不动声色的拿着手机,翻到照片那,调出几张辰辰的照片。
那边的目光果然被他手里的手机吸引了,甚至向前跨了两步,可是等她想看得再清楚一些的时候,他却把手机按掉了。
到这时,她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吊她胃口,她心里暗呼了口气:冷静冷静。
这只能算是个小插曲,之后就是两人的工作时间,哪怕静颜心不在焉,唐旭也没都假装没有看到。
临到下班时,他的电话又有进来,静颜收拾东西准备去自己的办公区。
“喂,你们快到了?嗯,好,等我,我马上就过来。”收起电话,表情一派从容,等了一天的秘密武器终于来了。
走到门口,假装不经意地回头叫住了她:“等一下和我一起去接个人。”
接人?可是马上就下班了,抬头看他神情,不容拒绝。
等车子到车站的时候,静颜却完全没了来时的怨怼之情,而且一点也不后悔来此一行了,她有点不敢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人。
于墨手里抱的小男孩是辰辰吗?难怪今天一天没见到于墨,是回川市接辰辰去了吗?忽然觉得自己丧失了所有的语言,只能傻傻地看着那个挥舞着拳头的小男孩。
她离开的时候,他十个月大,一年,两年,他已经三岁了,按虚岁算,他都四岁了。
辰辰变了,看到熟悉的人过来,欢欣舞动起来,手已经伸直了,虎头虎脑的样子,那轮廓,分明是与他父亲一模一样。
习惯性的,紧张的时候,手心都是汗。
他是想要她抱吗?
可是孩子的手却拐了弯,伸向了身边的男人,“爸爸!”响亮的,标准的,男童清脆声。
唐旭抱住了儿子,辰辰立刻搂住父亲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爸爸的脸上,沾了他满脸的口水,笑眯了眼。
唐旭哭笑不得的擦去脸上的口水,温和地问儿子:“辰辰,今天有没有喝牛奶,下午有没有睡午觉啊?”这孩子他带的时间不多,但平时的习惯他是记得的。
“喝了,下午也睡觉了哦。于叔叔来接我的时候我已经睡醒了,我今天很乖的。”讲话带着童真,口齿又不太清楚,可是表达却很清晰。
唐旭笑着道:“看看这是谁?”指向了身旁的女人。
静颜顿时屏住呼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会不会喊她“妈妈”?
却见辰辰盯住她看了好一会,忽然咧嘴一笑:“漂亮阿姨!”
漂亮阿姨!一句话就把静颜瞬间打入了冰窟,满腔的热情与开心,被一盆水兜头而下,彻底浇灭。心里犹如针扎一样,甚至觉得连于墨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儿子喊她阿姨,这是一个做母亲的悲哀吗?
心里不断地在告诉自己,他还是个孩子,孩子的记忆通常只记得常见的人事物,两年的时间,已经使他完全不记得妈妈这个人,这些都是常理之中的事。
再怎么安慰破裂的心,依旧忍不住那揪心的疼痛,时间真是最厉害的杀手,杀人于无形。
唐旭沉默,这样的情形早有预料。却在看到静颜那沉痛的眼时,他还是会心痛。
儿子的生命里,其实早就没了妈妈这个名词。除了在那年她刚走时的前几天,辰辰天天都哭喊着要妈妈,可是一阵子下来,他就慢慢习惯了,习惯了没有妈妈的日子。
孩子的记忆本身就是短暂的,就算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会随着时间而变淡。
“先回去再说吧。”
辰辰的注意力始终是被他爸爸牵引着,在回去的车上,一直坐在他爸爸身上,高兴的报告着最近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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