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向不远处的侍卫长林耀东点点头,林耀东会意离开,不一会儿,周围五十米方圆成了警戒森严的隔离区。
顾祝同望着浅笑不语的安毅,想了想干脆直说来意:“小毅,校长问你是不是想和李德邻、白健生他们走到一起?如果不是,你干嘛要对中央政府那么无理?为何会在一个月之内卖给桂军二十五架新式战机?还与太原、迪化(今乌鲁木齐)方面频繁联系?校长很生气,知道你翅膀硬了,谁都拿你没办法,只希望你能顾全大局,不要做出有损党国的事情,所以临行前他让我转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有什么委屈也请直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的,但绝不能干亲者痛、仇者快的分裂行径,决不能割据一方独立于党国之外,否则,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安毅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嘿嘿一笑:“这么说起来,两位兄长不远千里跑来,是来威胁我的?”
“师弟,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就不理解校长的一片苦心啊?”
曾扩情不满地责怪安毅,顾祝同冷笑一声,不再开口。
安毅摇了摇头,自嘲地一笑:“你们不说汪精卫和他的一干党羽要剥夺我的地盘,窃取我多年苦心经营的成果,怎么反而责怪小弟我小肚鸡肠了?真难理解你们的思维啊!不过没关系,请二位兄长明天回去后告诉校长,我安毅是他的学生,好在没有被开除党籍军籍,所以仍然是党**人,哪怕以后什么都不是了,也会衷心拥护三民主义并终生奉行之,绝不会分裂割据,自立门户,更不会与其他人联合造反,这样二位总该放心了吧?”
顾祝同和曾扩情相视一眼,没想到安毅回答得这么坚决,转念一想立刻发现不对,安毅话里的怨气很浓,而且心意已决,毫不妥协之意,显然是已经了解到这次被暗算的所有原委,对蒋介石也不再信任。
顾祝同和曾扩情不约而同转向安毅,定定地望着安毅的脸和眼睛。
安毅剥开一颗毛荔枝,将清香甜美的晶莹果肉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这玩意儿不错,刚刚进入收获季节,看来雨季之前,我得从马来亚购买几万株幼稚种苗回来,让车里地区的移民乡亲全都种上,几年之后,我们就不用再从缅南和暹罗引进鲜果了……咦,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想吃自己动手吧,总不会想让我来喂你们吧,两个大老爷们儿,我可没那个嗜好……”
曾扩情气得要命,指着安毅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斜倚在石板上的顾祝同再次踹了安毅一脚:“你小子别转移话题,几句套话就想糊弄我们?我问你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你还念及我们同出一源,均为黄埔一脉,就请你把心中所想告知,还是校长那句话,没有什么是不可商量的。”
安毅缓缓站起来,走到水边洗了把脸,再把手绢拿出来搓洗荡涤,拧干水一面擦脸,一面回到两人身边坐下:“两位兄长,换成你们处在小弟的位置上,你们会怎么想?又该怎么办?”
顾祝同和曾扩情一下子愣住了,细细一想就觉得安毅真的非常委屈,一时间两人所有的怨气全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