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林连连点头:“这样的安排很好,还有后几期从德国留学归来的人才,现在都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我们得好好考察一番,否则闭塞贤路,就是你我的罪过了!”
安毅笑着应允,看到席间众人都几乎用餐完毕,于是大步向程潜走去。
“你是说,西南空军已经发现,日军在冀东一线布置有大量的兵力?”程潜站起来,半信半疑地问道。
安毅肯定地回答:“这是我们最新型的高空侦察机侦查到的信息。虽然日军军营隐蔽得很好,许多都覆盖了大型伪装网,但我们还是从他们营房设置的蛛丝马迹中窥得一丝端倪。日军的用意很明显了,就是想在冀东一口气吃掉我们的主力部队,然后一路向西攻击,利用其机械化部队和炮火的优势,一举占领北平和周边地区,然后一路向南,与天津日军一起,把我军赶过黄河去。”
程潜想了想,连连摇头:“这不可能,决不可能,周至柔将军的空军,天天对冀东和冀北一线进行侦查,均没有发现异常,怎么安将军从蚌埠调了两架侦察机到保定,立马就发现问题了?我觉得这应该是日军见我空中侦查频繁后使出的空城计,目的是恐吓我军,以争取其国内集结运送兵力的时间。过于的谨慎,只会迅速抹平此前我们争取到的战略主动权,我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啊!”
坐在程潜身边的吴佩孚道:“颂云老弟,你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六期毕业生,以你多年来对日军的了解,以为日军调集重兵到华北,需要多长时间?另外,以日军的素质,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武装起一个师团送到华北战场?”
程潜冷汗一颗颗渗出来,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全身若虚脱般,无力地坐回座位上,喃喃地道:“若真是如此,那该怎么办?”
安毅郑重地建议:“我想请战区司令部给刘经扶下一道命令,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待我回南京禀报委座后再行定夺。”
程潜掏出手绢,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若是日军故布迷局,迷惑我等怎么办?委员长对于我战区其他部队作战不力已非常不满,说仗全让第五军团打了,其他部队是干什么的?这个时候,任何的决策延缓,都会被委座和中央军委认为是延误战机啊安将军,且容我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安毅见程潜死活不肯下令,只好道:“颂公,我马上就要去见刘经扶,争取说服他。若是战区司令部和前敌指挥部均认为不宜作战,我想委座也不会怪罪的。我只想拖延一天时间,等我到南京见过委座,如果委座和军委仍要你们进攻,那时候再开动,行吗?一天!就一天!”
程潜艰难地喘息一声,转过头,看看微微颔首的吴佩孚,终于打定了主意:“好吧!待会儿回到居仁堂我就下令,不过若是刘经扶不听招呼,我也没办法!”
安毅欣慰地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试。另外,颂公最好请宋明轩第二十九集团军,在其防地周围,迅速挖掘反坦克壕,多多布置反坦克步兵雷,同时修筑坚固的防御工事,最好多修一些防炮洞。我担心日军的反击将会是全方位的,怀柔、顺义和北苑一线,有可能成为日军的另一个主要打击方向。”
程潜终于恢复了一丝精神:“安将军,你的意思是说,从怀柔撤走的日军独立第二十一旅团,有可能会卷土重来?这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世人皆知防守比进攻容易得多,如果这个石川旅团真有战力,如何肯主动撤离?他们必然死守怀柔,以待援军!因此,冀东一线有可能会出现危险我相信,但冀北嘛绝无可能!”
安毅叹了口气,他知道一连串的胜利,早已麻痹了程潜和许多高级将领的意识,根本就无法仔细揣摩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不过相对而言,目前最危险的却是刘峙,一旦不能制止其出兵,那么数十万中**队就有可能落入日军精心设下的圈套,到时候再想收拾残局,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