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木已成舟,这些不用再多想了,送走了老婆孩子,心情放松了许多。现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送无辜民众离开,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说到底,我们还是军人,玩弄政治非我们所长”
谈话间,车队已经驶入了城市的街道,这时斯维德洛夫斯克城已经乱了,马路上到处是行色匆匆的人潮,车子被拥挤的人流阻挡,行驶缓慢。
“哒哒哒——”
就这个时候,火车站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
柳申科夫心一紧,连忙吩咐司机把车停靠街道边,跳下车,对一脸惊讶的瓦西里及互林道:“你们先回去管好军队,我带人去火车站看看。现这么乱,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瓦西里想跟着下车:“我是三军总司令,还是我去”
柳申科夫止住了他,摆摆手道:“别和我争了,这个时候,你们俩比我重要!放心,我会带着警卫去!”
说完,柳申科夫转头吩咐站身边的副官,很快从后面的军用卡车里跳下十五名战士,跟柳申科夫身后,向火车站方向走去。
“嘟——”
火车头汽笛长鸣,一列加挂了十多节车厢的火车,缓缓地驶离了车站。
不过,想上车的人实太多了,即便是火车已经启动并逐渐加速的情况下,仍然不断有人试图靠近火车,抓住一切可以借力的东西,拼命地向火车上爬。
而车站外面,依然有大量人涌向火车站,根本就不管士兵的一再警告。
柳申科夫赶到车站,看到是车站执勤的士兵朝天鸣枪示警,使得人们保持冷静,这才稍稍放心,随即找来车站领导,询问详细情况。
车站站长是一名老布尔什维克,五十出头的样子,额头已经秃顶,苦笑着说:“乱了,全乱了,原本只是部分人选择离开,但后来看到亲戚邻居搬走了,人们逐渐产生恐慌情绪,也跟着选择了迁移。
“实际上,不仅仅是我们这里,整个乌拉尔和西伯利亚地区,都发生同样的事情,此前登记要走的人,政府基本上都安排了火车、汽车,至少也安排了和马拉车、牛车等运输工具一起南下,现这些加入的人,由于事先没有规划,把一切希望都寄托了铁路上,认为只有南下的火车,才能把他们带出困境。
“但火车的运力就这么大,所以我们只能优先安排有票的民众登车,不过这刺激了那些没票的人,所以就出现现这种强行登车的情况”
站长的话语未落,又是一阵枪声传来。
柳申科夫转头望去,只见一列火车缓缓靠站,车站里的人不管有票没票,疯狂地向前涌动,士兵们手牵手堵住人流,但人潮涌动,转眼间便抵挡不住,于是站后面的士兵,只能拿起机枪,再次向天空射击。
枪声威慑了大多数人,很快人群便自动地让开道路,那些持有车票的人先行上车。
等有车票的人登车完毕,火车尚有部分空位,其他人再次疯狂起来,士兵们大致估量着放了五六百人进去,见还可以容纳人,又放了几百人,这下火车里基本上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当然,要进入如此拥挤的空间,也实属不易,士兵们也不客气,或者手推,或者脚蹬,一个个把这些人向车上塞,很快每节闷罐车厢都涌上了无数人,车厢内几乎没有放脚的地方。
一列火车能够搭载的人数,毕竟是有限的,很快就连火车顶部都坐满了人,火车终于启动,缓缓出站,许多抱着孩子的妇女,奔跑着使劲地向火车招手,可是却没有办法让火车停下来,车里车外,哭喊声一片。
眼前的场景,让柳申科夫深深地被触动了,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一行浊泪滚滚而下。
斯维德洛夫斯克城南的军营里,由五十辆军用卡车组成的车队,正向下卸货。
这次大迁移,有近半的人需要步行南下,必须沿途布置大量的供应食物的粥棚。当然,粥棚里供应的并非是米粥,而是添加了盐巴、葱花和油脂,混着块状番薯的土豆泥,原则上需要凭票领取。
南华这一两年中亚地区种植土豆和番薯获得丰收,因此主动拿出一笔粮食,由远东苏维埃政府和军队组织人手烹饪,以满足沿途迁移民众需求。
以距离南华边境远的北乌拉尔的雅尔城为例,由这里向东南方向的南华边境迁移,大约需要步行一千二百公里,按照每天四十公里计算,需要花费一个月时间。当然,通常安排步行的都是家里有牲畜的人家,一方面这些人家舍不得丢掉牛、马等畜群,另一方面,这些牲口绑上板车便是很好的运输工具,可以大大减少铁路和公路的运输压力。
不过,步行为麻烦的就是食宿问题了。为了减少移民的顾虑,出发前,远东苏维埃政府便以家庭为单位,按照一日三餐、共三十天计算,每人派发九十张餐饮票,凭票路上领取食物。
南华的车队卸完粮食后,便开往军营旁的汽车运输站,用去一小时时间,满载着拥有汽车票的民众,踏上了归程。
这时,城南的一个街口,一个三十多岁的金发男子,不停地向路过的人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