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伪军加起来一万五千余众。由独立步兵第五十二旅团长高屋庄作少将带队,于四点半左右开始向南穿插,谁知道才走了两三公里。便遭遇从三江镇回撤的安家军空军第一空降师第三团的冷枪及地雷、诡雷袭扰,日军行军速度顿时受到影响。
在连续送掉一百多条性命后,风声鹤唳的日军,不得不减缓了前进的步伐。小心谨慎地派出哨兵,对前进路上的一切可疑目标进行拉网式的搜索。
“轰轰——”
大大小小的爆炸声,从日军前进路上的路上不断地响起,黑烟直冲云霄,受伤或濒死的鬼子兵的惨嚎。此起彼伏。骑马而行的高屋少将,心情顿时变得糟糕起来,他从来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在日军一向认为控制严密的地区,竟然任由对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动,不仅凌晨时遭到欺骗和戏弄,现在更是成为严重影响部队军心士气的不安定因素。
让高屋庄作感到困扰的,不仅仅是部队频频遭遇袭击。距离环海公路越来越远。前面的道路开始变得越来越难行。过了儒峨村后。前面连起码的乡间小道都没有了,仅有的可供通行的田埂,并不足以满足大军所需,大多数鬼子和伪军,不得不从齐膝深的水田里艰难跋涉而行。
四月的海南岛,田野间散发着浓郁的泥土香味。稻子就像是一串串水晶珠子似的青翠欲滴,原本就很狭窄的田埂上。还矗立着挡路的菠萝蜜和香蕉树,日伪军每前进一步都非常困难。
沉重的皮靴。深深地陷在泥泞里,当再次抬起脚时,会非常的吃力,从儒峨村出发才一公里,大多数鬼子和伪军士兵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精疲力竭。
要知道,高屋庄作率领的这支部队,大多数鬼子兵从凌晨开始到现在,已经有过十多个小时的强行军经历,所有的精力都已经被压榨得干干净净,现在再经受这样惨无人道的折磨,一个个体能都已经到了极限,额头的汗珠如同雨滴一般“唰唰”落下,若非武士道精神支撑,恐怕早就军心不稳了。
那些伪军士兵表现就更不堪了,尽管督战队已经连续枪毙了四十多名赖在地上不走的二鬼子,但大多数伪军依旧表现得拖拖拉拉,在被踩平的稻田里走一步歇一口气,整个部队的精气神完全没了。
考虑到随时可能与安家军遭遇,以如今日伪军所变现出的糟糕情况,一旦正面接战,后果不堪设想。到了这个地步,高屋庄作终于咬牙做出决定,在儒峨与龙吉村之间的丘陵做短暂休整,简单进食,休息两个小时后再向南进发。为了不被上司诘责,高屋庄作没有派人向土居明夫告诉所部的情况。
傍晚时分,逐渐缓过气来的日军,再次上路,在龙吉村外,与构筑了防线的安家军第一空降师第三团遭遇。
第一空降师第三团之所以未趁着日军衰弱的时候发起进攻,在于没有弄清楚对面日军是被自己愚弄、来回奔波的疲累之师,要知道三团官兵自身也非常疲累了,比起对手,他们自二十日凌晨空降至今,长时间的奔袭作战长达三十多个小时,若非各次行动都实行轮换制度,始终保持一半部队休息,恐怕现在也没多少精力实施偷袭了。
为了保险起见,第三团除了派出小股部队袭扰外,主力开到日军前进道路上的必经之地龙吉村,一面动员老乡撤离,一面因地制宜修筑防御阵地,以逸待劳迎击鬼子。
龙吉村北**百米的一处密林边缘,高屋庄作从望远镜中观察到安家军阵地上重火力明显不足,立即下达命令,让两个炮兵中队,推着轱辘上沾满淤泥的九二式步兵炮,前出至一线,对准安家军阵地开火!日军一个炮兵中队包括一个27人的弹药小队,两个装备两门步兵炮、满编建制31人的炮兵小队。
傍晚七点半,日军八门步兵炮几乎同时开火,密集的炮弹在短短十分钟之内,将龙吉村正面房屋轰得墙倒屋塌,火焰冲天而起。
随后,一个中队的日军,“押解”着约一个团的伪军,勇猛地冲入水田里,顺着一条条相对坚硬干爽的田埂,弓着腰、抱着步枪发动冲击,在他们身后,十余挺重机枪“哒哒哒”地敲响死亡的节奏,无数子弹挥洒在村庄外的第一道战壕上面,将里面探头探脑的安家军官兵压得抬不起头来。
“杀给给——”
一声猪嚎般的狂呼响起,日军迫击炮、掷弹筒齐鸣,轻、重机枪加速扫射,日伪军骤然加快了冲锋的步伐,手中的步枪“啪啪”地瞄准前方发射,在日军的带动下,就连伪军也浑然不顾全身泥泞,形成一道道黄色浪潮,滚滚地冲向村头阵地前方。
当日军冲到阵地前三百米的时候,安家军的阵线上竟然无动于衷。
日军上下精神一振,以为对面的安家军不过如此。他们却不知道,龙吉村村头互成犄角的两座六七米高的两层老旧房子外墙,此刻里面已经被安家军官兵挖空打通,采用花黎、坡垒、母生、子京等坚硬木头构建的临时掩体就藏在残砖碎瓦地下。海南树木产出的木材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坚硬、厚重、耐腐蚀,随便从老乡家里搜集来的木头构筑的掩体,日军的步兵炮轰击下来,竟然一点毫毛都没伤到!
二百五十米、二百米……
“卟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