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铎抬起手,亲热地轻轻拍了拍安毅的肩膀:“安老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这年头你这样的人不多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大佬都看上老弟的原因,你不但有一肚子的才华,还有如此宽厚坦诚的品德,实在难得啊!
其实,我们七军上下都知道老弟长期以来倍受排挤,否则以老弟的战功与才华,早就该荣升了,愚兄也是这么看的,想必老弟也心有不甘吧?”
“这倒没有,小弟也曾觉得军中有很多不公之事,但考虑到目前中**队的现状,就没什么脾气了。咱们革命军好多了,虽然还是拉帮结派,任人唯亲,依旧讲求出身、论资排辈,却比一年前有了很大进步,否则小弟也当不上这个师长了。放眼全军各部,哪个队伍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急不来啊!
相比之下,小弟认为第七军在这方面堪称楷模,比如胡大哥,你是湖北人却能得到德公的信任,这在其他地方军队中非常难得,相信以胡大哥的赫赫战功与军事才华,很快就能更进一步的。”安毅如实说出心中所想。
胡宗铎摇头苦笑:“你太高看愚兄了,也太高看第七军了!其他各军存在的问题,我七军一样存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还比不上唐孟潇麾下的湘军。
不知你注意到没有,唐孟潇麾下的五个军长有三个都是广西人,李品仙、廖磊、叶琪等广西籍将帅一直获得唐孟潇的信任,他们在武汉政府旗下的军队中早已独当一面,稳稳地占据了一席之地,可在桂军中,像愚兄和同是湖北籍的子钦(陶钧)以及麾下十余名营团长,从跟随健生兄和德公统一广西开始到现在,无役不与,劳苦功高,却仍然饱受军中桂籍同僚的排挤。
在刚刚完成的扩军计划中,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些外省籍将校的一席之地,三个军的军长、副军长全都内定为桂籍将领,实在令人心寒啊!”
“不会吧?以德公的远见和白总指挥的睿智,怎么会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不利于军队的发展啊!”安毅惊讶地望着胡宗铎。
胡宗铎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弟,实不相瞒,德公曾在前段时间的徐州战役会上,当着我们这些师长的面,对老弟的才华赞不绝口,亲口对我们说老弟的能力足以胜任我第七军副军长或者参谋长一职,稍加磨练,前途不可限量。
愚兄这次请你来喝一杯,不但是叙旧,健生兄对老弟极为欣赏、关爱有加也是个重要原因,健生兄自己也想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军队,能入他法眼的人实在不多,而老弟就是健生兄眼中信得过的屈指可数的人,愚兄也觉得老弟如今仍是个师长屈才了!”
安毅一愣,随即摆摆手笑道:“胡大哥说笑了,小弟哪里有这等本事啊?如今带领一个师都忐忑不安,哪儿敢妄想指挥一个军?
再一个,胡大哥的功绩与英名远在小弟之上,至今尚未更进一步,更何况小弟这样懵懵懂懂的小字辈?哈哈!以后胡大哥可不许这么说了,小弟会害臊的。”
胡宗铎莞尔一笑:“老弟,你为人可真有趣啊!愚兄佩服你如此平和乐观的心态,呵呵……不说了,不说了,不过愚兄想对你说句话,要是咱们两个师共同挺进,并肩作战,你可不许在愚兄面前藏私。”
“那当然了,昔日在武昌城下与胡大哥相处的情景记忆犹新,好不容易这次碰到一同征战的机会,小弟怎么可能不竭尽全力?
北伐军中,谁不知道胡大哥的部队在攻坚和运动战中的勇猛与灵活啊?小弟还想尽可能多的讨教呢,今天客气话咱们也别说了,只要有机会,定会倾尽全力跟随胡大哥作战的。”安毅豪气地表态。
胡宗铎高兴地哈哈一笑,拉着安毅的手走向他刚刚从鄂东老家招来的新兵团,让安毅看看他的子弟兵优秀的身体素质和最新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