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会晤圆满结束,冯玉祥将军连夜乘专列返回郑州,只是回程时再也不乘坐那节满是铁锈的肮脏闷罐车皮了,而是志得意满地来到列车中部的豪华指挥车厢前,在雄壮的军乐声中与蒋总司令深情握手,随后紧紧拥抱完毕,洒泪登上列车,开出好远仍在车门口频频挥手,深切遥望。
蒋总司令与李宗仁、白崇禧等将领回到彭城大营后立刻召开军事会议,最终明确了下一阶段北伐计划:
第一路军之赖世璜第十四军所属熊式辉将军第二师、曹万顺将军第十七军进攻日照;第二路军第一军之邓振铨、顾祝同师,协同第三十七军陈调元部、第四十四军叶开鑫部攻打临沂;第三路军之第七军夏威、胡宗铎师、第十军王天培部攻临城;第四十军贺耀组部与安毅师攻台儿庄、枣庄,第三十三军柏文蔚部、暂编第十一军马祥斌部攻鱼台、金乡。
次日,蒋总司令离开徐州返回南京,第一军刘峙第二师、卫立煌十四师、陈诚二十一师也奉命悄悄撤离前线,南下拱卫南京。
送走蒋总司令,安毅立即赶赴白崇禧将军处,领取命令之后返回徐州城东的驻地大许镇,根据作战命令要求,独立师必须在两日内占领台儿庄以南的车福山阵地,与贺耀祖将军的第四十军会合攻击台儿庄。
三十八岁的贺耀祖将军十一年前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是位有着丰富指挥经验、果敢顽强的湘军名将,他的四十军两个师两万三千名将士均来自于湖南,是实实在在的湘军,所部打下邳县之后主力未作任何停留随即北上,分布于台儿庄南面数公里一线构筑阵地,与直鲁军队的程国瑞第三军、王翰鸣第十一军紧张对峙。
贺耀祖苦于兵力不足难以展开进攻,守敌则担心轻易出动会被左右两侧的革命军其他部队分割击破,因此双方难得地对峙了三天三夜而没有一次像样的交战。
安毅独立师于次日下午三点迅速开到车福山一线,炮兵营刚一进入阵地,就隔着大运河向台儿庄西面守敌展开试探性炮击,除了担任预备队的三团之外,其他三个团尽数进入阵地,构筑战壕,做好交战准备,丁志诚的特种分队早已绕过台儿庄西侧,对敌后展开侦察。
安毅在副官沈凤道和卫队的陪同下赶至运河南岸的后庄村指挥部,恭恭敬敬地向贺耀祖将军报道,谦逊地请求指示。
贺耀祖和几个副手看到安毅到来非常高兴,都说没想到安毅来得这么快,而且一到就给敌人一个下马威。
贺耀祖询问安毅一些情况之后,带着安毅登上左侧的高地,对敌人的防御阵地进行观察,并详细地将连日来敌军的情况告诉安毅:
“对面的张宗昌第三军、第十一军有些异常,三天前与我部展开相互炮击之后,再也没有发过炮了,看样子敌人是没有兴趣和我们打一个硬仗。由于中间隔着眼前这条大运河,加上敌人的戒备非常严密,我们很难潜出侦察到什么情报,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只要东面的郯城被我友军拿下,他们恐怕就要逃了。”
“晚辈也是这么估计的。”
安毅笑着说道:“张宗昌是很不愿意帮孙传芳打这一仗的,根据晚辈前面两仗的情况分析,张宗昌的部队很多属于吴佩孚所部被打散之后加盟进去的,大多军心涣散,毫无斗志。
我们对面的程国瑞和王翰鸣都是奉系出身,直奉大战时跟随张宗昌一起与孙传芳作战,曾经是生冤家死对头,因此晚辈认为他们很可能要保存实力,在张作霖的援兵到来之前他们不太可能主动进攻,否则在第一天他们就该与前辈激战于运河南北了。”
贺耀祖欣赏地对安毅笑了笑:“分析得很透彻,看来你不少在这上面下功夫。”
“晚辈的独立师刚刚缓过劲儿来,不得不处处小心。”安毅笑容满面地回答。
贺耀祖想了想追问:“那么,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安毅收起笑容,低声建议:“晚辈有个想法请前辈斧正,若是我们两军同时派出四到五个连的工兵大张旗鼓地伐木,同时不时用火炮进行校正试射,也许能让敌人做出点儿反应来。”
贺耀祖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果然是个智勇双全的骁将啊!我全都听你的,哈哈!”
半小时后,运河南岸的革命军阵地上开始了大规模的砍伐树木准备搭建浮桥,四十军两个师和独立师阵地后方时不时向北岸发射一两颗炮弹,一挺挺重机枪被抬到尽可能靠近河岸的射击点,在四公里长河段的七八个地点开始了强渡前的紧张准备。
回到自己阵地的安毅,走过一个个火力点和施工点,边走边与官兵们开玩笑,老兵们熟悉安毅的习惯,甘之如饴地和安毅打趣也不敬礼,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毫不耽误,新加盟的弟兄看到自己的师长身穿一身士官服,胸前交叉的两条带子连着宽腰带,一边是手枪一边是公文包,肩上还背着一支步枪,整个打扮和他身边的侍卫们一模一样,让新兵弟兄们非常惊讶。尤其是看到身边的老弟兄与安毅之间说话这么随便,都觉得不可思议,安毅却我行我素,不停吆喝,紧张的战前气氛让他这么一闹轻松了不少。
两匹战马飞快地跑到安毅身边停下,师部传令兵在马上敬了个礼,大声汇报:“报告师座,对面的敌人逃了,这位是四十军的军部长官,说是奉贺将军之命特来汇报的。”
黄骠马上三十多岁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