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线战场,夏俭和顾长风团两千将士在敌军长达二十分钟的猛烈炮击中损失惨重,匆匆构筑的阵地根本就无法抵御密集的炮火,黑压压数以万计的敌军正在冲过阵地前的小溪,匍匐在南岸宽两百余米、长达三公里的地带,向安毅师两个团的阵地猛烈射击,只等炮火停下发起全面冲锋。
顾长风和夏俭哪里还能坐以待毙,纷纷率领麾下残部急退,冒着敌人的炮火,飞速冲向东南主阵地。
主阵地早已被炸得面目全非,幸运的是,尹继南和杨斌在敌人突然发起炮击的十分钟前,已经在鲁雄的引领下率领八百余名伤病弟兄赶赴东南方向的韩前庄码头逃命,安毅和胡家林派去通知夏俭和顾长风率部撤下阵地的两组传令官,在接近前线阵地之际却被敌军猛烈的炮火炸死了,二十分钟的连续炮击,使得毫无思想准备、正急着策划如何才能在不惊动对手情况下逃出生天的安毅师损失惨重。
安毅在胡家林的催促和卫队的簇拥下,飞速东逃,胡家林和陈侃领着一个教导连冒死留下接应,看到夏俭和顾长风两个团稀拉拉的弟兄们飞速冲回来,胡家林命令陈侃集中残部,迅速开赴东南方向,自己则率领一个班的卫队迎上去寻找顾长风和夏俭,西、北两面敌人的喊杀声惊天动地,越来越近。
东南方向,路程光看到时间已到,拔出佩枪身先士卒,向敌军阵地发起了猛烈冲锋,飞速绕行到敌军阵地后方的特种分队在丁志诚的率领下,悍不畏死地冲向敌阵,几乎是贴身近战地对守敌疯狂射击,两面受敌的敌军阵地随即被击破,心惊胆战的敌军疯狂向西奔逃,把二团长陈志标对面的敌人阵地冲击得混乱不堪。
聪明果敢的陈志标见状,哪儿会放过如此良机,迅速率领麾下六百弟兄齐声呐喊发起冲锋,竟然让他极其幸运地击穿敌阵,与路程光部三营汇合。
心有余悸的陈志标刚要命令麾下南撤,路程光率部飞速赶来,冲到陈志标身边,拉住他的肩膀大声吼道:
“志标,一不干二不休,敌人非常混乱,显然是被咱们突然发起的进攻吓着了,快带上你部跟我一起向西杀过去,趁敌慌乱再次猛击,为师座和其他团的弟兄迅速南撤争得时间!”
“这……好吧!弟兄们跟我上”
满肚子怨气的陈志标尽管非常不愿意,但是路程光是以少将军阶给出的建议,在此时就等于上峰的命令,虽然两人平级都是团长,但陈志标不得不严格执行,否则以安毅严苛的军法,将会受到严肃处罚,就连夏俭这样的心腹犯错,安毅都敢剥下夏俭的衣服,当着全团将士的面重打十鞭接着关三天紧闭,何况他陈志标?
正是路程光非常有远见的一次乘胜冲击,一举击溃了敌军瞿天泽独立师稳住阵脚迅速反击的打算,东边两个团的突然溃败,就像瘟疫一样迅速传染给了负责南线围堵的敌人,再加上路程光和陈志标率部悍不畏死地猛烈冲锋,接连击破敌军慌不择路的两个营,惊恐中近万敌军失去指挥,急退了三公里,待稳住阵脚的时候,凶悍的革命军早已向南撤退,成功与各部汇合。
凌晨两点,将追敌远远抛在身后六公里的安毅师残部不费什么力气,很快便击退了当地民团设在镇北的阻击阵地,两千余名将士怒吼着杀入太平镇,丁志诚率领麾下精锐飞速赶赴码头抢夺渔船,路程光和顾长风率领麾下残部一千六百余人对全镇展开了警戒,陈志标和夏俭部负责收拢受伤弟兄赶赴码头,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
两点四十分,两千八百余弟兄开始向码头聚集,顾长风抱着晕迷不醒的路程光飞速赶来,安毅等人看清情形大吃一惊,沈凤道大步上前接过路程光,飞快上船救治,小郎中背着药箱着急地跟上去。
“怎么回事?”
安毅心如刀绞,抓住顾长风的衣襟大声责问。
顾长风强忍手臂中枪的伤痛,愤怒万状地回答:“民团打冷枪,老子要不是被副官扑倒,也他妈的没命了!”
安毅双眼欲裂,松开手大声吼道:“胡子继南负责撤退上船,夏俭”
“到!”
全身衣服碎成条状的夏俭冲了上来,肌肉块块隆起,满是汗渍。
“领你的弟兄跟老子走,把镇上大户全都杀光抢光!虎头,你负责放火!”安毅咬牙切齿地吼出来。
“是!”
整齐的怒吼声震天响起。
一场突然发生的报复就这样开始了,爱将重伤失去理智的安毅率领麾下同样杀红眼的近千弟兄,冲进镇上所有两层以上的建筑,见人就杀,洗劫一空,半小时不到,整个镇子燃起了冲天大火,当数万敌军追来时,安毅残部已在一公里远的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