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昌的圣诞节没有引起绝大多数民众的关心,满大街没几个人知道所谓的圣诞是什么意思,也没兴趣去弄明白这些远离自己传统意识和生活习惯的玩意儿,各人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特别是距离春节不到一个月时间,已经成商品和物流交易中心的老南昌空前繁荣,正是收获的时节,满街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百年罕见,赚钱都来不及,谁会理睬不属于自己的那一套?
正午时分,澄碧湖西北角的教堂里却是另外一种景象,整个南昌地区的欧美基督徒几乎全都集中于此,先后落户于老南昌的四家西餐馆为三百余欧美各国人士提供丰盛的食物、酒类和饮料,两溜长桌从不大的教堂院子的这头连到那头。
身穿盛装满脸喜悦的人们相互走动,频频举杯,自发组织的乐队奏响轻快的曲子,裴德罗牧师一个劲儿地感谢上帝赐予了今天的阳光和温暖,已经平静下来并已把临时的家安顿在医院专家住宅楼里的阿尔弗雷德夫妇笑容满面,气色很好,在美丽动人的卡普兰陪同下站在一起让摄影师拍照留念。
一辆缓缓停靠在大院铸花铁门前的绿色军用卡车引起大家的主意,众人纷纷停止交谈,看到十几名精干的保安部队官兵从车厢里抬下一筐筐漂亮的鲜花礼貌地送进院子,所有人都惊喜地欢呼起来:“多么漂亮的梅花啊……”
一筐筐红色、粉色、白色、黄色的梅花摆放完毕,顿时将整个院子装点得生机盎然,安毅领着周崇安、张熹、郑经纶等一干得力助手和他们的妻子女友前来恭祝节日,参加盛大的圣诞午宴,彼此热情致意相互祝福。
周崇安等人都是留学数年、学识扎实的俊杰,没有任何的语言障碍,很快就被各自的朋友领到各个圈子里畅谈恭祝。
安毅走到阿尔弗雷德夫妇和克鲁泽、玛丽这对情侣面前,把身后侍卫手中两个红纸包装的长礼盒分别送到阿尔弗雷德和克鲁泽手中:
“这份礼物在你们的家乡很普通,不过却费了很多周折才弄回来,希望你们的夫人和女友喜欢。”
阿尔弗雷德和克鲁泽致谢完毕,兴奋地打开长纸盒,纸盒中一大束盛开的红玫瑰顿时引发周边人群的阵阵惊呼,两位女士捧起鲜红的玫瑰声声惊叹,满脸激动,分别上前亲吻了一下安毅的面孔由衷感谢,都说这是自己收到的最美的圣诞礼物。
安毅嘿嘿傻笑擦去脸上的口红印,卡普兰上来拉住安毅的手,不悦地问道:“安,我的呢?”
“很抱歉,整个江西就这几十朵,如果不介意,你问你姐姐要几朵吧。”安毅歉意地回答。
卡普兰大声抗议:“不!意义完全不一样!”
众人听了忍不住全都笑了起来,阿尔弗雷德上来轻拥一下安毅,致谢完毕好奇地问道:“安,如此漂亮的玫瑰你哪儿弄来的?在我们印象中,这个季节整个地区都没有玫瑰花的,更没有这个珍贵的法国品种。”
安毅含笑解释:“北面数公里的象湖边上有座万寿宫,里面的主持大师是我的一个长辈,叫松逸道长,几年前他建起了一座漂亮的暖房用来培育稀有的中草药,不知谁送给他一些玫瑰花种,两年前他培育成功也非常珍惜,上午我正好有事前去拜访他老人家,看到之后请求他送我一些,可是他怎么也不答应,没办法我只能趁他不注意剪下大半偷偷跑出来了!”
众人觉得非常有趣全都会心一笑,卡普兰也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心中的抑郁一扫而光,亲昵地拉着安毅的手臂坐到牧师对面的位置上。
裴德罗牧师再次用他极好的口才和洪亮的嗓音华丽致辞,在阵阵欢呼声中高高举杯,提议大家开怀畅饮。
乐曲声再次奏响,欢声笑语一片,裴德罗对着安毅举杯相邀,安毅正被一身盛装美艳照人的卡普兰一双勾魂的媚眼凝视着,心惊胆跳满腹热流,看到裴德罗举杯终于舒了口气,端起高脚杯隔着桌子与裴德罗轻轻一碰仰头就干,这才将驿动的鬼祟春情驱散。
“安,我听阿尔弗雷德先生说,你在救出他们的那天晚上已经派出军队打击深山里的匪徒了,是吗?”
裴德罗快乐地询问,一下就把周边男女的注意力集中到安毅身上。
安毅放下杯子,看了看身边无奈耸肩的阿尔弗雷德,低声回答:“严格来说,派出的是赣中保安司令部的军队,那一片地区的土匪存在很多年了,原来他们并不骚扰周围的平民百姓,哪怕拦路抢劫也不会对受害者进行人身伤害,但是这一两年似乎完全改变,他们不但抢劫财物,劫掠妇女,还会悄悄进入周边县城,绑架富有人家的妇孺勒索高昂赎金,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通常使用极为血腥的方法予以警告,再不行他们就会杀害人质。
这伙暴徒当中以赣东北山区乌麦岭一带的匪徒最为猖狂和残忍,政府的保安部队这次重点打击的就是这伙匪徒,估计很快会有个结果,但愿这条道路今后不再受匪徒的侵害,变成一条安全的通商大道。
新年过后,保安部队新成立的工程兵团将会扩建这条道路,往后前往浙江就便捷多了。”
众人齐声赞扬,举杯以示庆祝,安毅满脸笑容,心思却飞到了深山中的乌麦岭…………林涛阵阵,寒风刺骨,丁志诚匍匐在灰褐色的岩石之下,举起望远镜注意查看前上方一百六十度范围内的七个狙击点,最后将望远镜对准正上方用一根根大木头高高围起的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