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纶连连点头,大声赞道:“果然是心细如发,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了,妙啊!盛名之下无虚士,名副其实!”
一旁认真倾听的葛敬恩笑着说道:“老兄,这回你相信了吧?小毅记忆超群,心思稠密,不但在军事理论方面有所建树,从小小的工兵连长一路升到今天的前指少将总参谋长,每一步都是依靠一个个军功擢升上来的,实战经验非常丰富,善于分析敌我将帅的作战风格和特点,对手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算计,孙传芳部和张宗昌部折在他手上的将领不少了,惧之如虎啊!”
众人听了会心一笑,安毅谦逊地说道:“各位前辈谬赞了,安毅受之有愧。有一事晚辈须向各位前辈禀报,从刚刚收到的情报中看,贺耀祖将军统帅的第三军团将面临很大困难,第三军团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能打硬仗的只有贺将军的四十军和夏斗寅将军的二十七军,张克瑶将军的三十三军、王金韬将军的第三独立师刚刚整编不到三十天,很难拥有合乎要求的战斗力,遇到生死打仗相当的危险,而三军团面临的敌人多达八个师又两个混成旅,都是孙传芳部硕果仅存的精锐部队,再加上微山湖西岸地势复杂,河道众多,晚辈心里很是担心啊!”
朱培德微微一怔,随即便意识到安毅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连忙走到地图前看了看,转头问道:“小毅,你是不是担心冯焕章将军第二集团军分出来的方振武将军部,与我第一集团军的协同作战问题?”
“正是如此!从情报上看,第二集团军被张宗昌部褚玉璞等两个军主力拖住一周有余,实在难以再给予我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我们的第三军团将会面对没有后顾之忧的鱼台守敌,敌人完全可以依仗现有兵力与我方展开战略决战。再一个,孙传芳和麾下三个军长都是身经百战之将,早就占据有利地形以逸待劳。
晚辈更为担心的是,方振武将军组成的第四军团虽然名义上隶属于我第一集团军,但是该部作战计划自行拟定,攻击方向为单县、金乡,万一该部进攻受阻或者擅自改变作战计划,单县、金乡守敌完全可以在相距不到六十公里的战场上挥师南下,与鱼台守敌合击贺将军的第三军团,届时局势便会发生不可预测的变化。”
安毅详细说出自己的担忧,显然是对冯玉祥所部目前的战况并不乐观,对独自作战的第四军团缺乏足够的信任。
葛敬恩听了安毅的分析心里一沉,快步走向地图,站在朱培德身边用心打量,越看脸色越难看。
安毅和王纶等人也跟随过去,大家围着地图商议片刻,均感到战局不容乐观。
对冯玉祥和方振武为人都非常了解的葛敬恩也明白安毅心中担心的是什么,沉思片刻,干脆拉上安毅前往东院,向蒋总司令呈报有可能出现的危机,以求得最终解决,因为他们分内的任何事情只能交由蒋总司令裁决,其他人没有任何的权利和能力处理。
两人匆匆来到东院,穿过繁花似锦的院子进入前堂通报完毕等待召见,听说总司令正在与中央党部的几个老大在书房开会,安毅只能坐下来,接过侍从递来的茶耐心等待。
喝完杯茶安毅烟瘾发作,掏出香烟递给葛敬恩一支,葛敬恩摆摆手继续整理手中的资料,安毅只好含着纸烟划燃火柴,还没等点上,一个动人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你就是安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