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胡家林、顾长风都知道被冯玉祥的骑兵席液池部打败的直鲁军是哪一部分,只是安毅三人都是身经百战无比自信的奇才,没人在乎这个,继续高高兴兴地与同桌的三个老员外喝酒聊天,询问本地的风土人情名胜古迹,气氛融洽,笑声朗朗,唯独受到冷落的焦广绪心里不好受。
焦广绪离开日暮西山的直鲁军回家没几天,傍晚醒来得知到来的军队是革命军安毅独立师,当时大吃一惊,心怀忐忑,但是想到月初安毅师在河东长清县收编直鲁军溃兵的友善做法,心里安定了很多,知道安家军不会为难自己,等到他父亲把安毅一行迎进庄园,他非常想见到名震天下让整个直鲁军谈之色变的安毅长得啥模样,又放不下面子出来相见,溺爱儿子的焦老员外非常开明,不是那种食古不化之人,也由得自己小儿子性子随他怎么样,心想等他哪天收住了野性给他娶门媳妇也就算安定了。
酒席将散,焦广绪再也憋不住心中的诸多问题,举起酒碗又敬了满桌将校一碗,亮出碗底直挺挺坐下,看向安毅:
“安将军,小弟没想到安将军如此儒雅,也没想到胡将军和顾将军会是如此年轻的俊杰,深感惊讶也颇为佩服。
数日来,传闻安家军在济南城北大桥北岸与日军打了大半天,战况非常激烈,天津和北京的报纸上说日军死伤五百四十余人,对安家军的伤亡人数却说法各异,按照南京和上海报纸上记载,安家军死伤将士一千三百余人,而且这个数字是革命军总司令部宣布的,请问安将军和两位将军,情况是否属实?”
胡家林和顾长风望着安毅微微一笑,安毅想了想客气地回答:“战争期间,很多问题不好处理,特别是此刻中日两国政府间正在进行紧张谈判,欧美列强也都参乎进来了,名为调解,实为不甘于自己在华北的利益被日本人挤占,所以总体上对我们相对有利一些,这个时候中日间各自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找理由,日本人所公布的死亡数字是三百八十四人,受伤两百余人,这个数字还是可信的,毕竟五月二日那一仗打得非常激烈,日军向我阵地发射了五千余枚炮弹,机枪子弹就数不清了,我师至今仍有不少弟兄双耳听不到声音,其中的三十余人恐怕这辈子会成聋子,可想而知当时炮击的激烈程度。”
焦广绪没有得到独立师确切的伤亡数字,颇为失望,但对敢于与日军作战的安家军佩服不已:“小弟非常敬佩安将军和各位,安家军可是民国以来第一个敢于同日军打仗的人,仅凭这一点,就令人肃然起敬啊!来,小弟再敬各位将军一杯……”
“对不起了,焦兄,今晚这酒到此为止吧,行军途中喝酒已经违例,更不能喝过了,小弟代表全师官兵感激三位前辈和父老乡亲们的厚爱,感谢焦兄的盛情款待!”
安毅站起来抱拳致礼,胡家林等人也起身行礼,两位监督组组长早已晕晕欲睡,巴不得马上结束回房睡觉,也都站起来挤出满脸笑容致谢。
乡绅们一阵客气,彼此又再寒暄近十分钟这才告辞离去,安毅率领麾下弟兄一直送出院子很远,在乡绅们的热情阻止下返回院子,再到正堂向焦老员外父子和家人致谢,告辞出门没走几步,焦广绪从后面追了上来。
“各位将军请留步!”追出来的焦广绪看到安毅几个停步回头,大步上前看着安毅:“将军明天要南下?”
安毅点点头:“是,我师弟兄连续征战,颇为疲惫,需要休整一段时间,不得不尽快赶回去。焦兄有何问题尽管直说,只要不涉及军事机密,小弟知无不言。”
焦广绪犹豫了一下,抬起头郑重地问道:“安将军,听说贵部一直在招兵买马,第六军数千溃散弟兄均获加入将军的队伍,小弟请问将军是否还要收人?”
“哦?莫非焦兄想要继续从军?不知焦兄原先在直鲁军大将徐源泉将军处担任何职?”安毅含笑问道。
焦广绪满脸尴尬:“小弟混了七年混到骑兵营上尉营长,去年在江北的徐蚌一线,差点儿就遇上将军的独立师,好在将军的独立师行踪飘渺,小弟所在的部队庆幸不已,后来弟兄们每次谈起将军的独立师,无不为之色变,看到别的旅团被打成那样,谁也不愿遇到将军这样的敌人。
今年三月我部撤回直隶,上月底在聊城一战损失惨重,整个师都打残了,小弟心灰意冷,解甲而归,到家之后日益苦思不得要领,得知将军率部于本月二日激战日军之后,小弟懵懂之心豁然开朗。
小弟从小就尊崇岳武穆,可是这七年越打越没劲,只有将军的军队才是小弟梦寐以求的军队,要是将军不弃,小弟愿鞍前马后,倾力报效。”
安毅望向胡家林、顾长风、路程光,三人含笑点点头,表示同意,自己独立师即将成立的骑兵营人才不多,眼前的焦广绪拥有七年的骑兵经验,非常难得,而且威武粗狂的焦广绪刚才对待自己父亲的孝顺令人欣赏,按照高参劳守道的说法,对父母孝顺的人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