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之声接连响起,酒杯和饭碗倒了一片。
刘老拳师惊得胡子飘动起来:“安贤侄,你又有多少家底啊?”
安毅摇头一笑没有回答,胡家林对刘老前辈低声说道:“七老爷,开席前,小侄似乎听您老提到那个为鲁北赈灾出了大力的江南集团公司,对吗?”
“对啊!那个是全国有名的大厂子啊,下面有几十个厂,生产的东西排队都买不着,他们不但富甲天下,而且还很仁义啊!”刘老拳师回答。
胡家林指指安毅如实相告:“实不相瞒,我兄弟就是江南集团的第一大股东,您老算算,他有多少家底?”
“咕咚……哗啦啦……”又倒下一片。
……凌晨六点十分,泊头西北十七公里,玉皇庙。
马嘶声远远传来,火把照耀下的张承柱浓眉一振,猛然站起,正在急商如何突围的五六位校尉也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进入庙门,在外巡营警戒的李金龙冲进大殿,沉声报告:
“大哥,革命军第一集团军不但封锁了西面各要道,还悄悄掳走了咱们前出侦察的三位弟兄,审问之后刚放回来,这是独立师那个叫路程光的参谋长写给大哥的亲笔信。”
“第一集团军独立师?不正是安老弟的独立师吗?他们不是月初南撤了吗?怎么也北上了?”张承柱惊讶地望着连连点头的李金龙,接过信急忙打开阅读。
“张将军勋鉴:贵部连日疾行两百里再经大战,将士疲惫,战马困顿,实难冲出我军三个师组成之包围,欣闻将军与李将军金龙兄均是我独立师统帅安将军、胡将军之挚友故交,小弟满怀敬意由衷进言,望将军速来与弟接洽,随后一同护送贵部数百受伤弟兄向南开赴我师驻地泊头,脱离险境之后诸事另行商榷不迟。
此刻西北军韩复渠将军两个师、李秀文将军骑兵师均已达到西北、正北二十余公里之河间、献县一线,如再延误,后果实难预料!师座安将军、副师长胡将军正兼程前来拜会将军,军情紧急,切盼速来一唔。弟,路程光敬上。”
张承柱收起信笺,长叹一声:“天不绝我啊!没想到安老弟、胡老弟就在眼前,没想到当日安老弟之言今日竟会一语成谶!金龙,咱们这就去给安老弟牵马吧……”
李金龙摇头苦笑,一般校尉绝处逢生,精神大振,哪儿有两位主帅那么百感交集,跟随张承柱、李金龙快步出去,顷刻间跨上三百铁卫牵来的战马,冲向西南两公里的后屯,不一会儿就看到前方三岔路口四堆篝火渐渐熄灭,晨曦中,一员头戴钢盔的将领在数名随从的簇拥下站在道路中间,两侧地形突起南北延伸,矮坡和小溪周围草木轻轻摇曳,看不出是否埋伏重兵。
张承柱在距离五十米处勒马停步,身后众将校和三百铁骑随即停下,动作整齐划一,井然有序,逃亡之师仍然拥有如此强悍的战力和面貌,让路程光和隐藏在周边的两千余名将士钦佩不已。
李金龙拍马上前靠近张承柱,正要说话,胯下战马突然猛然跳跃,眨眼间把毫无思想准备的李金龙掀下马来,黑色骏马一双前蹄高高扬起,半空中高昂的脑袋转向东南,嘴里发出悠长而响亮的嘶声,前足落地的同时,强壮的后腿猛然发力,如闪电般沿着小溪冲向东南百米外的密林。
几名铁卫刚要策马追赶,即被张承柱叫住,双方将士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高大彪悍的黑色骏马身上,只听一阵畅快的笑声从树林里响起,身穿迷彩作战服的安毅张开双臂,跑出树林,迎上飞速而来的黑马,黑马兴奋地嘶叫,围着安毅急速转了一圈,放慢速度跑到安毅身边叫唤个不停,弯下优美的脖子,用脸亲昵地摸索安毅的前胸和脸庞,三十余骑在胡家林的率领下,也缓缓走出密林。
安毅抱着久别重逢的小黑驹脖子,开心大笑,在爱马脸上深深一吻,随即翻身上马,胡家林等人紧紧跟随,跑向络绎下马的张承柱等人。
安毅在距离十余米处带住马,翻身而下,大步走向含笑望来的张承柱,敬了个礼接着上前紧紧拥抱来不及还礼的张承柱:
“张大哥,小弟来恭喜大哥啊!给……”
张承柱惊讶地接过安毅点来的纸条,看是译出的电文,连忙细读,发现竟然是蒋介石的嘉勉电,自己竟然被委任成了国民革命军第一集团军骑兵师少将师长,李金龙成了少将参谋长,而且蒋介石对张承柱和李金龙诸多勉励,大为称赞。
张承柱拿着电文,语无伦次了:“安老弟,这这……”
“这是张大哥该得的,蒋总司令此刻正在石家庄与阎百川将军举行会议,于凌晨五点欣闻张承柱将军率领三千余铁骑投身革命阵营,欣喜之下,立即发来嘉勉电,委托小弟转交张大哥,委任状待张大哥率部开赴徐州休整随即补发。”安毅兴高采烈解释道。
张承柱和李金龙感激不已,哪儿还不知道这是安毅努力运作的结果?张承柱双手搭在安毅的肩膀上,百感交集地问道:“老弟,不让大哥和你李大哥给你和胡子牵马了?”
安毅和胡子相视一眼畅声大笑,胡子上前与浑身泥土的李金龙握手致意,转向张承柱低声说道:“张大哥、李大哥,为防万一,咱们先开往泊头吧,听说大哥麾下受伤弟兄不少,得尽快治疗。另外,到了泊头,西北军也无可奈何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