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城内外各军营的百余名团级以上主官接到急令,立刻放下饭碗整装出发,骑马的骑马,跑步的跑步,半个小时内全都集中在宽阔肃穆的王府议事堂里。
坐在主席台上的朱世贵扫视一圈,低声询问安毅:“老沈怎么没到?像是几天不见他影子了。”
安毅低声回答:“老沈出自武当门下,打下南阳我就让他回去一趟,尽管他刚升少将,但这回也算是衣锦还乡,离开师门和家乡这么多年,也该回去看看了。”
“哦……我明白了!还是贤弟想得周到,老哥我也是十年没回家看看了,什么时候我也得回去看看……”朱世贵感慨地点点头。
安毅笑着说道:“朱大哥,等打完这仗挥师西南,我把你部调到安顺驻防怎么样?那里离家近一些,回去方便多了。”
“安顺?”
朱世贵惊讶地望着安毅,从安毅含笑而视微微点头的神态中突然明白了什么,激动得一巴掌拍在安毅大腿上,用川滇话大声叫道:“他妈个巴子,老子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安毅疼得龇牙咧嘴,一把推开朱世贵,气得低声骂起来,下面近两百弟兄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再看到安毅满脸痛苦之色,全都吓得停止交谈。
朱世贵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嘿嘿一笑,站起来指指台下众将校:“看什么看?听我口令立正坐下!”
“哗啦啦”一片响声,一百多将校挺胸拔背,肃容正座,没有一个敢吱声。
……六十余名中外记者在中央警卫部队一个连官兵的护送下,乘坐长江舰队的武装运输舰,从南京逆江而上,至武汉停留一晚,次日上午转入汉江,开赴襄樊采访。
这个由欧美五国记者再三申请、由南京中央党部组织的战地记者团得到了蒋介石和五院院长的极大重视,外交部特意派出两名处长随行,启程前中央党部秘书长陈立夫、留守南京的参谋总长朱培德、身在归德前线的蒋介石等人亲自致电安毅,要求安毅和第五军团官兵热情接待,妥善处理,一定要把三个政治任务圆满地完成。
三个政治任务是:维护革命战争的正义性;维护党国形象和革命军队形象;弘扬中央政府在救灾赈灾中全力以赴、心怀万民始终如一的优秀事迹。
被责令全力协助接待代表团采访的宜昌行营还派出政训处副处长等官员,来到南阳与第五军团政治部商议具体接待和宣传事宜,要求贴标语挂横幅,组织民众突击教育,以应对中外记者的采访。
军团政治部主任展到少将深知安毅的脾气,委婉拒绝了宜昌行营政训处官员的要求,表示除了加大宣传力度外,一切均需顺其自然。政训处副处长苦求不得,急忙求见军团司令安毅,安毅看在曾扩情的面子上接见这位法国留学回来的政治学博士,听他说到一半恼火不已,一口拒绝他的要求,并命令他立刻离开战区返回宜昌。
副处长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安毅竟然会下达逐客令,吓得灰溜溜地告辞,找到展到询问是怎么回事?展到无奈地告诉他:司令别的事情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欺上瞒下弄虚作假,军中几个本来挺有前途的校官,正是因为犯了这个大忌而被撤职查办,最后被赶出了第五军团。
遭受重创的西北军不甘失败,匆忙调集兵力赶赴洛阳、嵩县和商南,驻扎洛阳的暂二师在南阳之战中被安毅击溃了一个旅,看到大军到来,立即遵循西北军总司令部发出的“积极防御伺机歼敌”的作战指导思想,在骑兵司令郑大章将军夜袭归德机场的优秀事迹感召下,凑足八百骑兵,悄然出动,绕道嵩县东南的石人山荒野道路,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突然袭击驻扎镇平的四十四师一三〇旅,企图以迅雷般的霹雳手段,一举端掉一三〇旅指挥部。
黎明时分,八百精骑撞破两道稀拉松懈的岗哨,迅速冲进镇子中央,前头骑兵突然接二连三倒地,人仰马翻,镇子各条道路上满是深敲地下的一米高粗木桩,木桩之间系着一根根粗大的绊马索,领军的骑兵团长惊呼中计,大喊撤退,可“退”字未出口一颗子弹已打爆了他的脑袋,明亮的火把骤然点亮并飞向马群,街道两旁的屋顶上、院墙上突然架起一挺挺机枪,准确的步枪子弹从四面八方如密雨飞来,转眼间百余名骑兵栽倒马下,受惊的战马长嘶狂跳,掉到地上的骑兵来不及爬起来,就被沉重的马蹄踩踏得剧烈嚎叫,马上的骑兵魂飞胆丧,有的提起轻机枪、花机关枪向四面疯狂扫射,有的勒转马头猖狂逃命,可最终没有一个逃得掉,没跑出突然用腰杆粗巨木竖起五道栅栏的镇北桥头,就被四百余名早就到位的特种大队弟兄射落马下。
仅仅二十分钟时间,西北军八百精骑伤亡殆尽,一三〇旅战死十一人、负伤三十余人,此役缴获的一千三百多支机关枪、花机关枪和驳壳枪被旅长王叙伦笑纳,六百余匹体态雄健的战马被集中起来,一百五十多匹死伤战马尽数送给了一年没吃到肉的镇民,引来一片热烈地欢呼。
刚刚积功晋升少将旅长的王叙伦没有忘记军规,将五百匹战马送到城西卧龙岗师部孝敬师座顾长风,顾长风挑出三十匹好马送到总指挥部赠给一干弟兄,其余尽数收归自己的特种大队所有。
对此军团司令安毅没有任何意见,反而重奖了王叙伦一三〇旅五万大洋和五十箱香烟,分配给一三〇旅十二个晋级校官的名额,夸奖一三〇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