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微微蹙眉,不无歉意地说道:“要求倒是有一个,请校长准学生一个月的婚假,学生与未婚妻欧楚儿订婚三年多了,欧楚儿及家人已经住在南昌四个月,学生再不举行婚礼,恐怕还得耽误欧先生的宝贵时间,也对不起欧楚儿。”
“咦,这事儿前段时间我接见欧先生的时候,他就向我提起过了,后来孔院长也和我说过几回,让我放在心头……就这么简单?”蒋介石一脸希冀地问道。
“不简单了,校长,对学生来说,这可是关乎子孙后代的天大事情啊!”安毅有些惊讶地回答。
众人看得有趣哈哈大笑,蒋介石乐呵呵地骂了一句没出息,接着愉快地说道:“之前我就说过当你的证婚人的,也好,趁这一段时间稍微充裕些,你就把婚事办了吧,了一件心事也好,结了婚的男人会更成熟,就准你一个月的婚假吧。”
“谢校长!”安毅连忙致谢。
众人说笑一阵,安毅起身告辞,获得蒋介石的允许,连忙走到前面的警卫车厢找到师兄王世和,进入包厢关上门劈头盖脸地就问:“师兄,十九路军将要往何处开拔?”
“校长没跟你说?”王世和有些奇怪地问道。
安毅摇了摇头,点燃支烟低声说道:“估计人太多,校长不但没说,还为此特意征求小弟的意见,这是军政部的事,小弟哪里敢胡说八道?”
王世和笑了起来,指着安毅笑骂:“你这家伙就是狡猾,轻轻松松又让你躲过一劫!不过这事儿确实不能轻易参合……”
说到这里,王世和微微一叹,详细地介绍其中内情:“一个月来,十九路军与军政部争执不休,特别是获得全国各界数百万抗战捐款之后,他们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兵力,除了淞沪前线驻扎三个半满编师之外,在浙南和闽北还有两个新兵师在日夜苦练,他们却对军政部和校长隐瞒实情。
更令人担忧的是,蔡廷锴、陈枢铭等将军与老长官李济深将军、桂系李宗仁将军等人暗中往来密切,估计他们也已经在为下一步预做打算了,校长为此忧心忡忡啊!
来淞沪慰问之前,畅卿先生提出个折中方案,建议十九路军开赴原来的驻扎地福建休整,一来能弥补东南兵力空虚,提防日军从台湾来犯,二来能在即将展开的大规模剿匪作战中尽心尽职,继续前几次围剿战役未竟之事,估计校长基本上同意这个意见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要是十九路军调离,何人会接任淞沪卫戍司令一职?”安毅好奇地问道。
“人选实在太多了,我中央军任何一个师前去都行……”王世和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师弟,莫非你有意于此?要不要我向校长进言啊?”
安毅赶忙表态:“师兄,你就饶了我吧,这几个月在淞沪前线呆腻了,而且小弟这性格,担任上海卫戍司令根本不合适,弄不好让很多人睡不着觉呢。再者说了,小弟如今虽然是个挂名的参谋次长,但怎么说也比卫戍司令高几级啊!自贬身份的傻事儿,小弟怎么会干?我宁愿到川南士官学校和航空学校当个教育长,也不愿去上海那个万众瞩目的花花世界趟那滩浑水,相比之下,日新月异的川南更吸引小弟,何况小弟还把大半身家都投进去了,要是出现亏损,哭都没眼泪流啊!”
王世和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说师弟,你这家伙真的就不想更进一步?人家求爷爷拜奶奶拼命找路子往上爬,你倒好,宁愿往下走,有时候我真搞不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这辈子能混到这份儿上,小弟早就知足了……不信?今天小弟就和师兄说些掏心窝的话。”
安毅坐近王世和,低声解释:“师兄你也看到了,小弟命好连打硬仗,又深得校长栽培,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可以说已和军中元老不相上下,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满足,要怎样才能满足啊?总不会认为小弟狂妄到要当国家主席吧?
还有啊,要不是列强环视外辱频繁,小弟真不愿意当这个将军,这么多年来有哪一年不是打打杀杀过来的?小弟早就烦了!这天下难道还有什么比发明创造,或者建立个商业帝国更能吸引人啊?退一万步讲,就算仍然从军从政,以小弟的能力锻炼个十年八年,混个封疆大吏当当,也算是祖坟冒烟了,搂着贤妻娇儿拥有用不完的钱,过上神仙都没有的安稳日子,难道不比整天上战场打打杀杀、在官场里勾心斗角呕心沥血强啊?
以小弟的资历,从现在起不用当官估计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何况小弟还有那么多钱?有钱腰就粗,省长部长甚至汪兆铭这个行政院长见了小弟都得赔笑脸,不比当个狗屁官强万倍啊?”
王世和不禁莞尔,频频摇头由衷叹道:“这人比人可得气死人啊!正是你的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校长多次感叹不已无可奈何,心中安慰之余又恨铁不成钢!可你越是不愿升官,校长就越要往你肩上压担子,其他黄埔同袍却正相反,处处想在校长面前表现自己,当上师长希望当军长,当上军长又希望执掌一方,欲壑难填……唉!我就知道你这家伙钻进钱眼里去了,你这样的怪胎真是天下少有。”
安毅挤眉弄眼:“师兄,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