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身体很好。”
龚茜叹了口气,紧紧依偎着安毅:“孩子生下来之后的八个月内,我都不愿出去抛头露面,更不愿让任何人知道咱们俩的这层关系,有了孩子,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对不起……”
“别说傻话,我愿意……”
龚茜伸手轻轻按在安毅嘴唇上:“这辈子遇到你是我的福分,欢喜还来不及呢……等孩子会说话了,让他叫你叔叔,对外就说是收养的孩子,虽然有些对不起孩子,但总比没有强,等他长大懂事了,再视情况把实情告诉他,相信孩子能体谅我们的,只是……要是孩子长得太像你的话,我担心别人看出来。”
安毅心里发酸,凝视闭着眼睛无比幸福的龚茜,幽幽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心中的万般愧疚。
龚茜体会到安毅的心情,缓缓离开安毅怀抱,端起酒壶给安毅倒上杯酒:“跟我说说吧,北方局势恶化到何种境地了?”
安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虽然由于反映日本人滔天罪恶的系列影片上映导致日本的国际形象严重受损,日本侨民在世界各地遭到普遍排斥,但东北华北远离欧美列强的利益中心,加上美英两国许多财团都与日本保持密切的贸易往来,所以国际间的干预并不大,甚至还隐隐有推波助澜的味道。
“我估计列强从心底里希望中日间打上一战,他们好从中渔利,大发战争财,以缓解他们国内严重的经济危局,最近一段时间,美英意法德等国频繁派出使节到日本访问,就是很好的证明。关于这一点,蒋校长、宋财长和孔部长等人都有共识,也因此而忧心忡忡,苦思对策。正因为如此,校长才不得不再次把我从军校中抽调出来,暗中进行军事准备,一旦中日矛盾无法调和,日本人越过长城入侵华北或绥远,就只有奋起抵抗一条路可走了,再消极抵抗步步退让的话,还不被全国人民骂死啊?”
“能不能利用你和各国财团间的良好合作关系,争取他们向自己的政府游说一番?”龚茜想了想问道。
安毅摇摇头:“仅凭我们川南、湘西、南昌这几个地区的实力,如何能与日本一个国家同日而语?我们与各国间的贸易额,比不上日本与各国贸易总额的百分之十,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欧美财阀谁会关心中国的前途命运?包括苏俄在内,估计他们巴不得中日间快点儿打起来,中日间因战争致使国力步步衰弱,恐怕才是列强最愿意看到的事,而且欧美财团根本就不担心已经跨入工业和军事强国之列的日本还不起他们的巨额贷款,日本人肯定也希望通过侵略战争,占领中国广袤的华北地区,将东北、华北和绥远连成一片,进行疯狂的战争掠夺,以偿还巨额债务,给他们国内毫无起色的经济提供摆脱危机的大量财富。因此,中日之间的这场大战实在难以避免,数月前我就为此开始了各项准备,希望能为国为民尽到自己最大的力量。”
龚茜再次给安毅斟满一杯酒,双手缓缓举起,无限深情地敬安毅:“你是个真正的爱国者,是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我为有你这样的爱人深感骄傲和自豪!来,我敬你一杯,虽然我知道男人该以事业为重,可心里仍然时时牵挂着你,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了……”
安毅喉头蠕动,久久说不出话,接过酒一饮而尽,深深呼出口气,将龚茜搂进怀里:“对不起!姐,对不起……”
龚茜贪婪地抱住安毅的脖子,献上深情一吻:“再也不许你说这样的傻话了,我心里好满足,要是再让我选择,我也会和现在一样,此生此世,我无怨无悔!”
安毅紧紧抱住龚茜,眼里禁不住溢出热泪。龚茜被抱得太紧呼吸急促,轻轻推开安毅,慈爱地轻揉隆起的腹部:“可别把孩子压坏了。”
安毅缓缓蹲下,耳朵贴在龚茜温暖的腹部,喃喃地问:“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吴妈说八成是个小子,我可说不准……”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好吗?”
“还是你来吧,不管叫什么,都是我们的骨肉。”
“那么,我就做主了,到时候你可不能说不喜欢。”
“我喜欢……”
“别……不行的,小毅,不能动了胎气……”
“我只想摸摸,只想让孩子体会到我手上传去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