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朝阳城外关帝庙里的西义一刚刚坐下,听到两个旅满洲军队和第八骑兵联队遭受伏击的消息,猛然站起,不可置信地惊呼起来。
参谋长小林角太郎脸色苍白:“骑兵联队参谋西乡少佐拼死杀出重围,连续发来三份急报,十五分钟前援兵在东梁镇以西一公里左右区域遭敌人优势兵力的伏击,由于高速行进毫无防备,各部在开阔地域中损失惨重,敌人的火力非常强大,投入进攻的兵力远远超出我们的预计,急报说不下于一万五千人,而且配备众多自动武器。设置在城南三公里的警戒部队也打来电话,报告西面东梁方向传来密集的战斗声……”
西义一颓然坐下,神色无比的震惊和沮丧,额头和眼角的皱纹频频颤动,仁丹胡子下的两片嘴唇因愤怒而扭曲蠕动,他实在想不到敌人敢在距离朝阳仅十二公里的地方设下一万五千人以上的埋伏,不敢想象如此众多的敌人是如何躲过各部搜索小队突然出现的,更令西义一无法想象也无比愤怒的是,敌人的行动如此的胆大包天,如此的有违常规,简直是对他西义一的藐视,更是对大日本陆军的藐视!
“将军,请下达命令吧!”第八师团第十六旅团少将联队长林茂清和参谋长小林齐声请求。
“林君立刻率部赶赴战场,一定要在狂妄的敌人撤离之前赶到交战地点,炮兵联队交由林君统一指挥!”西义一惊醒过来果断命令。
“嗨依!”
林茂清大声领命,双腿“啪”的一声并拢转身就走。
西义一站起来,盯着小林角太郎大声咆哮:“命令石川浩一,第七独立混成旅团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消灭阻挡在他面前的敌人,以最快速度通过蝴蝶沟开往东梁参战,由南向北对敌人发起进攻!并将实情电告前线司令部。”
“嗨依!”小林快步离去。
“备马!”
西义一带上帽子,一瘸一瘸走向衣帽钩。
副官连忙上前规劝:“将军不可,将军的伤……”
“啪”
一声清亮的巴掌响起,年轻的副官被愤怒的西义一煽得原地转了一圈半,最后“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下午四点五十分,辽宁锦州,关东军前线司令部。
“什么”
关东军司令武藤信义无比震惊地盯着上来急报的参谋长小矶国昭和情报课长石原莞尔,手中毛笔吊在洁白的稿纸上,仍然一无所知。
小矶国昭上前半步:“西义君已经做出应对,并亲率担任后备队的第八独立混成旅团一个联队赶赴战场……将军,这样的情况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属下在内。接到西义君的急电,我们谁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且不管敌人为何拥有超出我们预计的强大兵力和火力,仅以敌人选择的伏击战场、打击的手段和时间选择来看,完全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属下甚至以为,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干。”
“的确疯狂,而且不是一般的疯狂啊!怪不得西义军以受伤之躯竟亲临战场……”
武藤信义长叹一声,缓缓坐下,望向石原莞尔严厉地说道:“石原君,虽然你们情报部门几年来屡建奇功,但我不得不说,对于西线战场的这股敌人,你们失职了,而且是严重失职。如今看来,中国正规部队潜入辽西的绝对不止一个师,否则如何解释西线三路主力在一天之内同时遭受大大小小十余次袭击?”
石原莞尔额头沁出汗珠,低着脑袋,惭愧而愤怒地承认错误。
武藤信义摇摇头不再责怪:“小矶君,联系一下航空司令部,看看能不能从打击长城一线的航空兵中,抽出一两个中队来援助西线?虽然晚了点,但我们还是尽力而为吧。”
“属下这就去办!”
下午四点五十分,北平汤山,中央军委前线指挥部。
“什么……”
刚上完洗手间回到指挥大厅的安毅惊呼起来。
赵瑞重重点头,扬了扬手中厚厚一沓电文:“刚接到虎头的报告,我也不敢相信,以为是把伏击地点弄错了,刚查看主力各部行军线路以求核实,虎头的第二封急电就到,详细汇报了整个战场的进展和即将撤退的线路,并请求咱们尽快进行弹药物资的补充,最后还开玩笑说,迫击炮没了炮弹,做水烟筒都没人愿意背。”
安毅快步走到沙盘前面,胡家林和鲁逸轩看到安毅,连忙让出位置来,赵瑞在一旁低声汇报顾长风师和杨九霄师此时此刻的位置,以及王叙伦旅可能遭受的敌军的疯狂反扑。
安毅看完不由得仰头长叹:“我算是服他了!谁能想得到虎头会选择在距离敌人重兵集结的朝阳城仅仅十二公里的地方动手?前有日军第七独立混成旅团七千余人,后有日军三个旅团外加一个伪军步兵师,日军驰援战场只需两个小时就能赶到,他却敢于在老虎眼皮底下拔牙,这份胆识这份决绝,非常人可以比拟啊!而且伏击点地形开阔,非常难以实施大部队潜伏,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心悦诚服的鲁逸轩也是满脸感慨:“原本咱们十七师上下只服老大哥独立师,对其他各师表面虽然尊敬,心底里却没有一个服气,认为自己无论装备和经验都不在任何一个师之下,要是弟兄们得知虎头四十四师的这次战役,恐怕个个臊得无地自容了!”
胡家林也是满脸钦佩:“虎头的打法总是令人无法琢磨,换成我肯定没他这份胆气啊!”
安毅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