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老人家是咱们大明朝镇守西南边疆的民族英雄的传人,又是滇南五镇德高望重的长者,我们安家军从进入滇南地区开始,就得到你老人家和本地士绅贤达的鼎力支持和帮助,这才有了今天的一点儿成绩,晚辈和军中将士感谢你老还来不及呢。”
安毅说罢,恭敬地握住朱老爷子大手:“朱老,这车没什么新奇的,再过半个月,第二批调拨滇南的物资就会到来,其中有两辆这样的军用吉普车和一辆能坐二十六人的客车,就是指定给专区公署专用的,你老有一辆专车,司机暂时由警备部队汽车连派给你老,要是你老愿意用自己的人,就派他到警备部队教导大队学开车,几个月就能出师了。”
“哎哟哟……这可使不得啊!老朽何德何能,这份厚礼太重了,使不得啊!心领了,谢谢将军看得起老朽了。”
朱老爷子连连拒绝,六寸长的花白胡子迎风飘动。
安毅摇了摇头,拍着他的手背,笑着说道:“朱老,这可不是晚辈的礼物,而是我们川南政府的硬性规定,县级以上的军事官长、议会议长都有一辆专车,其他人就享受不到了……每个县至少配发两辆吉普车和一辆大客车,这是条例,不是晚辈慷慨,不用挂怀于心!下次我们的总参议、西南政法大学校长蒋玉成先生到访,你老问问就明白了。”
朱子瞻惊讶地问道:“真是如此?”
“确实是这样,我们和云南省实行的政策稍有区别,以后你老可以慢慢体会;再者,相比之下我们川南的工厂多、企业多,比起益公的云南政府富裕一些,因此官员的福利也就好一些;还有,你老人家今天看到的汽车和机场上的一半飞机,都是我们自己的工厂制造和组装的,就拿我们现在坐的这辆车来说,除了发动机和变速箱,其他零部件基本都是我们的下属工厂自己仿制生产的,在不少方面还做了重新设计,比原装进口的美国车都好用。”安毅礼貌地解释。
朱子瞻频频点头:“果然大不一样啊!没见到将军之前,老朽就时常听闻将军的大名和事迹,在老朽当上议长的一年里,每到一个移民农场和林场,提起将军的英名,民众无不感恩戴德,将军在成千上万的民众心目中,真如同万家生佛一般!从那个时候起,老朽就时常想,将军到底是如何一个人?慢慢的,随着与将军麾下的官兵们共事多了,从书里,从报纸杂志和官兵们日常的言语中,较为完整地了解了将军的奋斗历程和丰功伟绩,想见到将军一面的心情就越发迫切,好多次都被我那女儿笑话,哈哈!今日一见,老朽三生有幸,足慰平生!”
安毅连忙制止:“朱老,你可别这么抬举晚辈,很多人都把成千上万弟兄们的功劳,全记在晚辈一人头上,这才有了晚辈今天的一点儿虚名,与那些为了国家民族、抛头颅洒热血的牺牲将士相比,晚辈愧疚啊!就拿今天上午的祭奠来说,晚辈这心里……唉!不说也罢。对了,朱老,牺牲的工程兵团二团一连陈俊杰连长,是你老人家的爱婿吧?”
朱子瞻顿时眼露哀伤之色,摆摆手低声叹道:“苍天无眼!俊杰是个难得的实诚人,有文化,有孝道,待人诚恳举止得体,只可惜英年早逝……他出事的那天,才是他与小女成亲后的第四天!本来他有半个月婚假的,可他待在家里坐不住,天天挂念着自己连队的施工进度,几次对老朽说只要拿下兜底洞路段,全团两千五百弟兄就能提前半个月把公路修到孟连去,唉……第四天上我那宝贝女儿就让他走了,自己也回到民政局上班,没想到当天晚上噩耗就传来了……噩耗传遍思茅城时,几乎家家户户都为他焚香祭奠啊!这两个月来,老朽这心里……揪心地疼!
“俊杰是个孤儿,没有老父老母,中原大战时多蒙将军收留参加童子军,后又进入士官学校学习,否则定是双倍的悲伤啊!自从安家军进来之后,对本地父老乡亲敬如亲人,送医送药,扶助孤寡,兴办教育,修路搭桥,还拿出仅存的可怜粮食周济贫苦百姓,滇南五镇的父老乡亲早已经把安家军官兵当成自己的子弟了,如此仁义之师,旷古未有!将军,估计等会儿到了安置农场,数千父老乡亲要对你顶礼膜拜的!”
安毅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如何使得?晚辈决不愿见到什么跪拜的仪式,那会折寿的!”
朱子瞻微微一笑:“这事儿恐怕由不得将军,说来也着实让人感慨,营盘山农场开垦得晚,水利沟渠能够灌溉时已到了四月底,别的地方种下的新品种早稻都已经开始抽穗了,乡亲们心里急啊!叙府来的农业专家硬是咬着牙命令种下那种叫粳米二号的稻种,乡亲们心怀忐忑,但也只能遵命而为,一万三千多亩新旧稻田全都种上那种稻子,为此老朽这几个月都睡不着,六月底,其他地方的早稻基本上都收割完了,老朽又赶到营盘山农场去看了看,结果发现稻穗结实饱满,长势喜人,乡亲们也都有了笑脸。老朽想找那几个农业专家致谢,谁知其中两个已经劳累病倒,代司令和马参谋长数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