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心头微震,雷炎更是咦了一声,因为钱宗盛提起的这两个人来头实在太大。
沈宗同道:“魏武帝曹操虽然姓曹,却是因为其父曹嵩过继给宦官曹腾,其实血脉却出自夏侯,因此曹与夏侯虽二实一。哼,看来曹魏的兴旺发达,你们玄家在背后也出了力气啊。”
秦渭没有否认,叹了一声,说道:“当时曹魏方兴未艾,玄济公在幕后运筹帷幄,确实出了不少力。但他却不知不止他在出力,箕子冢也在背后暗中扶持。想玄济公当年内有贤妻孝子,外则权柄在握,那近二十年的时光里,端的是春风得意,一切顺心。直到赤壁之战前夕……”
众人听到赤壁之战心中都是一惊,那可是一场名震古今的旷世大战,但谁也不知此战竟然和玄家也有关系!
却听秦渭继续道:“当时魏武帝正准备剪灭孙刘,横扫东南,本来玄济公也分当随军,可在出征前夕,玄济公的长子诞下了一个孩儿,这个孩儿是玄家的长孙,生的根骨奇佳,玄济公见到之后十分欢喜,可也就在这一天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人……”
雷炎脱口道:“心魔传人,莫知秋!”
秦渭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仍然奇怪,但这回却自制多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一点已经被陶宗孺留意到了,却听秦渭长叹道:“不错!正是箕子冢的莫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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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百八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玄济与曹操商议完出征事宜,从外归来,正要去看看新出生的孙子,但到了长孙房内,却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老者正抱着自己的孙子在端详,他的儿子玄朋马上冲过去问那老者是谁,一个女人从帘后走了出来将他喝住,那个女人却是玄济的妻子,而当她回头望向那老者时,眼神中却充满了景仰甚至崇拜。
玄济眼看妻子有异,便指着那老者问道:“你是谁!”
那老者道:“咱们见过一面的,你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么?”他朝玄济瞥了一眼,只一眼就唤醒了玄济沉睡了多年的记忆:河州古庙外,自己去打水而巧遇方斜月的场景跳了出来!
玄济惊骇叫道:“是你!是你!”
“不错,看来你记起来了,就是我。”那老者道:“家师承蒙你照顾多年,想来你已经知道了他老人家的来历,至于我的名字你或许还不知道,老朽莫知秋。”
“心魔莫知秋!”玄济父子齐声惊呼。这个时候的莫知秋已经魔名远扬,声势不在当年的方斜月之下。
夏侯氏一听喝住了儿子,令他不得胡乱说话!玄济看妻子这样的态度更是心生怀疑,莫知秋仿佛看到了他的疑虑,乃摊开了说道:“她是我多年前收下的徒弟,因我知道你曾经立誓不娶妻、不延宗,所以让她去接近你,嫁给你,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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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年后的天都峰上,秦征的心神已经渐渐凝定,但听到这里心头一恶,他心想若自己是玄济,骤然听说二十年来与自己相亲相爱的妻子竟是别人“派来的”,自己的婚姻竟然是别人“安排的”,就连儿孙的诞生也都因为一场阴谋,那心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相隔一百八十年后的秦征尚有如此感觉,作为当事人的玄济更是感到天旋地转!
不过秦渭对这件事情没有多说,那毕竟是玄家先祖的感情事,子孙固然不愿意多加揣测,就算琢磨到什么想法也不会对外人道。
“那日莫知秋发现玄济公的长孙根骨奇佳就将之带走,玄济公当时竟无法阻止,而先女祖夏侯夫人也跟着去了长白山。”秦渭轻轻地一笔带过,继续道:“这件事发生了以后,玄济公大病了一场,赤壁之战也无法随行,那场大战的结果大家也都很清楚了,踌躇满志的魏武帝最后却铩羽而归,而这件事情,玄济公也要负一定责任的,因此他在病愈以后,武帝对他便多了几分冷落。眼看君臣有隙,夫妻离散,而玄济公的长子玄朋公也因为亲生儿子被带走对父亲产生了不满,二十年的幸福自此嘎然而断,原本一切美满,转眼间却家国都将倾颓,从欢乐中跌入悲苦境地,可比当初在战乱中长忍痛苦更加难当!玄济公无法忍受,终于约同了当时的几位玄武高手潜入长白山,攻入了箕子冢!而众受邀高手之中,为首的一位便是你们宗极门的开派祖师爷吕希夷!”
“什么!”钱宗盛和沈宗同失声惊呼,天都峰追杀了玄家不知几代人了,谁能想到一百多年前两家竟曾联手?
秦征也大感意外,目光一扫周围,只有陶宗孺和孙宗乙并无诧异,心想:“这两个是知道的!”
“对于长白山内那一场大战的过程,我知道的并不清楚,”秦渭道:“我只听先父说那场大战中莫知秋受了重创,玄济公虽然夺回了长孙,却也落了个残废,而先女祖夏侯夫人更是出了意外,消殒于雪山之中……唉,夏侯夫人虽是奉箕子冢师命而嫁入玄家,但玄济公对她始终深情不改,如今长孙夺回而爱妻逝世,这个结局却是他始料未及的,因此箕子冢的这场大战虽然得胜,但玄济公在精神方面却大受打击,在此之后虽然又活了多年,却是日日夜夜地遭受病痛与悔恨的折磨。他于临终之前细细回思,深觉此生之惨痛,全由承受了心魔骨血而起,但这时子孙都已长成,他要想不将血脉传下去也不能了,总不能亲手杀子杀孙啊!因此便在临终之际命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