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更深,朗月当空,由于三阵可能都有幻术笼罩,所以秦征也无法确知其本来面目,只是香阵中有花木,剑阵中有奇石,这心阵却是一道道流觞曲水,一个个如镜水池,池水荡漾着月光,踏足其中便见处处都是自己的影子。
他缓步走在弯弯曲曲的小桥上,布开应言应象界,便是一步也不敢放松。
忽然香阵传来臧隽的淡淡道:“何方高手!来闯我阵!”同时剑阵之中已经响起了宝剑交鸣的声音,秦征心中想道:“据王皮所说,邪马台正曾打败过孙宗乙,虽然六年过去孙宗乙功力大进,但邪马台正的武功亦极强,纵然不胜也能与孙贼周旋一番。觉玄是擅长用气的老江湖,其太阴浊境何等奥妙,臧隽的香阵虽然玄幻,也未必迷得倒他。”
脚下一滑,已经向小独孤山欺去,耳边响起了一声冷笑,秦征道:“原来你在!”人影一闪,一个半老徐娘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严三秋!
秦征虽然讨厌她,却知与严三秋争斗,武功还在其次,最要紧的是心力争持,所以脸上微微一笑,道:“姑姑好。”叫得亲热极了,声音中带着幻惑。
严三秋对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冷笑道:“小伙子,学乖了,这次晓得带帮手来。只是你苦头想来是没吃够,自己再投罗网也就算了,还带了人来送死。”
秦征笑道:“是谁送死,还难说呢。”
香阵那边忽然产生了奇异的气场波动,严三秋咦了一声,喝道:“进香阵的是什么人?在香引谷主面前竟然能够如此!”
秦征哈哈一笑,与此同时剑阵却发出极其尖锐的剑鸣,严三秋更是大奇:“小子,你哪里寻来的超一流高手!”
秦征见她心神微被两阵吸引,暗忖:“是时候了!”猛地凌空而起,喝道:“陆夫人,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拔出鸳明,凝运剑气直刺严三秋。
严三秋一扭身避开,秦征得理不饶人,一剑未收又是一剑,剑锋上又带着雷光电劲,所到之处嗤嗤作响,威势极其惊人,别说被长剑刺中,便是被电劲闪到也得受伤,严三秋又惊又怒:“小子,你,你,你……你不是自夸是三畏的传人么,怎么却用宗极门的剑招来对付姑姑,还要不要脸!”
秦征笑道:“对付别人,自然用心,对付姑姑你,却得用剑!”
剑势快如旋风,却绝不用上幻术神通,只是单纯以快以猛、以强以力,若是对上尔独明、陆叶儿、孙宗乙等人,秦征的剑法无论刚猛还是迅疾都会相形见绌,所以他绝不会单纯以武功与尔、陆、孙等人相拼,但对严三秋他自忖心力胜不过对方,干脆就以武功取胜。
果然不出三十余剑严三秋已是左支右绌,箕子冢的身法灵动诡异,若再配合幻术惑人更能使人不测其踪,但秦征出剑时已布开应言应象界,严三秋的种种幻术神通仓促间都难以奏效,只得连使巧劲不停闪避,秦征眼看剑气凝结,厉声喝道:“着!”鸳明脱手急射而出,势若奔雷,严三秋猛吸一口气,在一刹那间连变七个方位,这才堪堪避开,但鸳明剑仍然从她身边划过,撕破了她的衣摆,剑气余风削下了十几根头发。
秦征心道:“她心力虽深,护体真气却并不甚强。”
严三秋这一避的速度远超她平素所能,乃是靠着体内真气陡然激发刺激精元所致,避开鸳明剑后真气稍感不继,秦征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飞身欺到她上方,右掌探出凝成了一个上清金鼎当头罩下,这金鼎之术本来是云笈派的护身神通,这时秦征却拿了来克敌,这若罩了个实,严三秋便别想脱身了!
严三秋惊呼一声,这时身周三丈气旋倒卷,想要躲避也无法了,手指猛地向自己的囟门点去,秦征喝道:“还想对我用幻么?没门!”仍然催动上清金鼎罩下,同时雷机发动,将上清金鼎变成紫雷金鼎,要在罩住的一刹那用电劲电得严三秋全身麻痹。
紫雷金鼎声威煊赫,嗤嗤声中已将严三秋笼住,但也就在雷机发动的那一瞬间,秦征忽觉金鼎之内产生了一股怪异之极又熟悉之极的波动,他心头一凛:“反太极!”跟着便见严三秋陡然消失,同时出现在十余步外,那里却有另外一个人影——乃是个中年女仆,严三秋全身剧震,似乎仍然被电劲伤了,正扶着那女仆喘息。
秦征手指一招,激得插入桥栏的鸳明剑飞起,握在手中,喝道:“别逃!”身随剑至,严三秋哼了一声,道:“走!”带着那女仆退出了心阵,闪往竹林中去了。
阵主一走,心阵便破,秦征略一犹豫:“追?还是救人?”看了小独孤山一眼,心道:“救人要紧!只要救出了丑八怪,我们二人联手,那便什么也不怕了。”飞身到了小独孤山山脚,这次却再没什么灵幻怪异了,秦征心中一宽:“臧隽没骗我。只要同时闯阵,三阵的‘宇贯’之法便没法启用。”
小独孤山山下有个三尺见方的石洞,里头黑漆漆的,但秦征艺高人胆大,运起金刚洞神决护体便钻了进去。
洞口有阶梯可以走下,向下越走越深,竟然走了三百余阶,想来已经深入地底,秦征心中微惊:“慕容垂的后园竟然有这样大的地下迷宫!他造这样的迷宫干什么?莫非他果然要造反?这里是他造反用的根据地?”
至此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秦征运气注入睛明穴,使眼睛能够夜视,越往下越是寒冷,虽则寒冷,却不潮湿,但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