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总?”待屋里的人退出去各司其职后,楚之晏皱眉询问苏宛。
“嗯,就是左笑风。”苏宛揉了揉眼角,在楚之晏面前终于不用强撑,露出疲惫与忧色。
她三言两语将左笑风与林奇峰的关系以及如今左笑风领兵在外的事情说了遍,“依你对左笑风的了解,他投向南夷的概率大不大?”
楚之晏想也没想便摇头道:“我与左笑风夫妻二人相处时日虽然不长,但却十分了解他二人的秉性。再说,左笑风的父母是被南蛮子所杀,他恨南蛮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投靠过去。对他,你大可不必担心。”
虽然明知楚之晏的话有安抚之意,但苏宛仍是被他安抚住了,焦虑稍缓,叹口气:“希望他能早日归来。”
楚之晏脸色却有些凝重:“南夷军队悄无声息的到了城门下,你也说了,五万多大军,几乎是倾巢而出了,那个峡谷的形势,怕是判断有误吧。可若判断有误,左笑风又怎会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这事怕有些不对。”
这正是苏宛方才担心的事,若是左笑风错估了形势,也早该回转了,为何一去就没了消息?他的妻儿可都是交给她的,他对着妻儿流露出来的感情,绝不是能假装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最后,楚之晏打破了沉默:“左笑风此人不但武艺高强,心思也十分缜密,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了。”
苏宛点点头,心里的不安却如湖面涟漪,渐渐扩散开来。
傍晚时分,魏王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这回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苏宛。
“孟将军,眼下可如何是好?这南蛮子跟从天而降似的,将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修整一夜后,只怕明早就要攻城了。咱们的人,加上孟家军也没有五万之多,可如何抵挡得住?”他一来就不停的在房间急躁的走来走去,眉头一直紧紧的皱起,两只手也不停的搓来搓去,看得出他非常紧张不安。
“王爷稍安勿躁。”苏宛被他晃得头晕,语气便显得有些不客气,“请坐下来说话。”
“坐什么坐,本王现在哪里坐得住。”他语气有些冲,但随即反应过来,如今他还要靠着她呢,不由自主大的软了语气,一脸期待的望着苏宛:“将军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苏宛摇头,魏王脸上立刻浮上失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里,颓丧道:“这可怎么办啊?南蛮子围了咱们,就算不对咱们做什么,不出一个月,咱们也要被困死在这破地方了……完了,完了,本王就要死在这里了。”
苏宛忍不住摇头,就这点本事,也敢跟严锦一争高下?
“王爷也别这么快就泄气,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将城门守住了。至于这场仗要如何打,咱们再从长计议。”也不用脑子想一想,他这个头头都谎成了这个样子,底下的将士们哪里还有士气?还打什么仗,直接举白旗投降算了。
“怎么守得住?”魏王大吼一声,“你没听见吗?五万大军,破城指日可待,还能怎么守?如今城楼上都是本王带来的人,你怎么不叫你的孟家军去守住?你孟家军不是很厉害很了不起吗?你们去守啊,去啊!”
苏宛眸光倏地转冷,“王爷若害怕便躲在你府里不要出来就是,若还是怕,大可以现在就回京去。不要在我这里大吼大叫,影响将士们的士气!本将军得知消息时,已经派人去了城楼,不然,凭王爷的人,本将军实在担心,他们会被南蛮子吓得直接大开城门,到时候我大周将士就要沦为全天下的笑话了。”
“你!”魏王怒视苏宛,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双手使劲搓了搓脸,哪里还有半分以往的雍容尊贵,“将军勿要与本王一般见识,不瞒将军,本王实在被吓得不轻。这一年来,本王陆续的与南蛮子交手,从未在他们手上讨到过便宜。将军也知道,本王带来的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这群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南蛮子,本王是当真怕了。”
他这样坦然承认自己害怕,苏宛的脸色倒好看了些,“王爷也别太过担心。南蛮子打仗是很厉害,但我孟家军也不是吃素的。王爷若实在觉得此地不安全,我这就派人送王爷先离开边城。王爷意下如何?”
魏王苦笑一声:“离开边城又能如何?没有圣旨,本王哪里敢随意离开边城,更别提回京了。倘若本王离开边城的消息一旦走漏出去,太子立刻就能整死本王。罢了罢了,都是个死,本王还不如呆在这里孟将军,本王不想回府去,你就随便给本王安排个营帐便成。”
“这怎么行?”苏宛一个头两个大,且不说孟家军与魏王的对立,军营重地,又岂能容他一个外人进驻?“王爷若信得过我,我这就挑出一支精锐小分队护送王爷回府,并让他们贴身保护王爷,直到将南夷人驱逐出境,你看这样可好?”
魏王当然是不满意的,但瞧着苏宛脸上的忍耐,他便知道,若他再不知足,只怕这支精锐小分队都没有了。只好勉强道:“那就先这样吧。”
说完犹不放心:“孟将军,你千万要挑些武艺高强之人才行。”
“王爷尽管放心。”苏宛又敷衍了他两句,才算将人安抚住了,一边让人挑一支十个人的小分队出来,护送魏王回府去。
当然那十人是不是精锐,那就要见仁见智了。
“没想到,这魏王胆子竟然这么小,瞧他刚才那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