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出去买了些食物,也抓了两副药回来。
苏宛闲着没事,亲自帮徐江煎起药。一碗药下去,徐江果然感觉轻松不少。
他很感激的对苏宛道谢,苏宛却道:“若没有两位相护,我也不能全须全尾的呆在这里,该道谢的是我才对。”
徐江摇手道:“话不是这样说的,本来带你进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替我治病却非是你分内之事。孟小将军,我……”
苏宛脸色一变,忙道:“徐大人千万莫要如此称呼,我真的承受不起!”
若原本她是觉得姓孟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现在苏宛在知道孟黎川是如何厉害后,被人称呼一声孟小将军她都觉得脸红的厉害这是孟黎川拿命换来的,她哪里配得上这样的称呼?
徐江与王正都沉默了下来。
两人跟陈刚一样,都是十分敬重孟老将军以及孟小将军的,骨子里亦是十分的正直。半晌,王正轻叹一声:“若孟家犹在,南蛮人哪里敢这样猖狂。真是可惜了。”
徐江闷声道:“孟家明明满门忠烈,偏偏……小人当道,君子却伏诛,实实在在是我大周最大的损失。”
苏宛亦是一叹:“自上京的途中,我也听说了不少孟家的事,的确是叫人惋惜。若我能身为孟家人,想必也会为这个姓氏而感到骄傲。可我……”
她自嘲的笑了笑,看到徐江王正二人面上皆是唏嘘与怜悯,便又叹道:“听说孟家当日被抄斩时,孟家的外嫁女并未被涉及,不知她们如今……”
徐江看向王正,显然是以王正是瞻。王正想了想,觉得并不是什么秘密,便道:“孟老将军就两个女儿,一个嫁到承恩侯府,不过孟家事发后就一直身体不好,被送到庄子上养病,听说至今也没被接回来。这裴家”
他撇撇嘴,显然很是看不上裴家的做派。“估计是一辈子也不会将她接回去了。至于另外一个女儿,她还没来得及嫁人孟家就出事了。其他的,孟老将军倒是有两个妹妹,一个是詹事府詹事邱大人的夫人。另一个当年因随孟老将军前往南疆驻守,而嫁给了孟老将军的部下韩总兵,嗐,以前是总兵,现如今已经被贬成了营千总,那位孟家姑奶奶在孟家出事后倒是回来过。”
“我也想起来了。”徐家忙插嘴道:“那位孟家姑奶奶倒真是个刚硬的不输男人的女子,听说她回来后,曾去督察院击鼓鸣冤,以血书为孟家分辨,整整十多张纸,这得多少血才能写得出来?后来,她还去宫门口长跪过。皇上动了雷霆大怒,责令韩大人立刻将她带回南疆,否则一并发落。韩大人无奈,强行将其夫人带走了,这么些年在南疆,怕是也不容易。”
苏宛深有同感的点头,那位韩大人被一贬再贬,若是个好人,同情孟家而对孟家那位姑母更好些,倒是那位姑母的福分。倘若那位韩大人将一切都算在孟家,算在那位姑母身上,她的日子才是真真难熬。
所以有的时候,活人真的不会比死人好过。
“那,邱大人家那位夫人呢?孟家出事,她可曾做过些什么吗?”
徐江摇头,王正想了想,道:“我倒是听我那媳妇说过一嘴,说是邱夫人处境也是十分不好,她上头那位婆婆惯会折磨人,邱大人又是出了名的好色薄情。听说如今邱家内宅主持中馈的,是邱大人最宠爱的一房妾室。邱夫人则每日里吃斋念佛,连正房都没住了,搬到了小佛堂里,一年到头也不出门见人。”
“她膝下有子女吗?”
“原是有一子一女的,孟家出事后不久,她那还年幼的儿子莫名得了一场病,很快就死了。大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邱夫人开始吃斋念佛的。”
“她女儿呢?”苏宛心中一跳,语气便显得有些急了。
王正看了她一眼,虽觉得她过于急切,却也没有想太多,不管这人是不是孟家的人,只怕也难逃一死。若不是孟家人,便是受了孟家的牵连,知道些孟家事也不算死的太不明不白。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正简直知无不言了,“邱家大姑娘,在京城里头名声不是很好,都道她专横跋扈,不敬父亲,苛待庶母,对底下的弟妹亦是非打即骂,她这样凶悍的名声,在京里是很难有好的亲事了。”
苏宛听着,却心有戚戚,“她多大了?”
“今年也有十**岁了。”这回是徐江接的话,“其实我倒是觉得这邱大姑娘未必就如传言的那样,毕竟邱夫人是那样的处境,她许是为了维护母亲也未可知呢。外头的传言对她这么个姑娘家,委实太刻薄了些。”
苏宛默然,这在京里的姑母不管事,表姐除了个凶悍的名声怕也没有用。何况,就算她寻着机会去找她们,她们未必就肯帮她。
这有亲人跟没亲人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嘛。
倒是可惜了那位十分有血性的姑母。若有她在,说不定知道了她的存在,怎么着也要护上一护的。苏宛当然也不是指望着人家来保护她,就是有个并肩作战的,这心里也要踏实一点啊。
只是南疆太远,否则这位姑母少不得她要多巴结巴结了。
“至于别的旁支的,就不太清楚了。”苏宛正在沉思,又听徐江这样说道。
眼下,她这个被“保护”的逃犯还是安安分分的等。
一直到晚上,陈刚等人都还没有到达京城,可见路上之惊险。王正留下徐江照看苏宛,自己则匆匆出门,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苏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