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卿的胸口有些憋闷,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目光落在不远处某个光点上,沉默了一会,便弹掉了指尖的烟头,“聚点的位置。”
“你这样过去是送死。”
“不然我该怎么办?等她自己努力逃出来。还是等她的尸体?”周衍卿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当下还算冷静。
“他们的聚点很多,你未必能准确无误的找到。”
周衍卿多少能听出陆靖北话里的顾虑,他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牵扯到你。”
“老五,你要想清楚,不要感情用事。”
“行了,我想的很清楚,你把位置告诉我,你的人就不用过来,我这里几个人够用。”周衍卿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
陆靖北默了片刻,才开口说:“好吧,你自己小心。”
随后,他就挂了电话,不消多时陆靖北就把各个聚点的大致方位发了过来,周衍卿先判断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然后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聚点前行。
……
程旬旬的双手被绑,两三个人被套在同一个大的麻袋内,他们在分类的时候,程旬旬隐约听到了‘死活’或者‘男女’的字眼。看样子这车上的人不在少数,起码有七八个,甚至于更多。
同程旬旬同处一个麻袋的是一个比她年龄还小一些的女孩子,估计是被拐骗的,人清醒过来之后,她就一直能听到吸鼻子的声音,她们的嘴巴都用胶布封着,因此不能说话。但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声。
因为对方实在是哭的时间太长,弄得程旬旬有些心烦,本来气氛就已经够压抑沉闷了,这人还一直在耳边哭,她想装作听不见都很难办到。她深吸了一口气,动了动脚踢了对方一下,并发出了轻微的‘嗯嗯’声。
啜泣声戛然而止,但不到一分钟,那鼻息声再次传入了程旬旬的耳朵,她试图想要做点什么安慰安慰对方,终究还是作罢,就让她哭好了。
她现在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更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多久,身处何方,似乎一直都在路上。也不知道要被送到哪里。而且,看样子他们似乎是有组织有目标的在收人,这些人收起来是做什么用的,程旬旬多多少少能够猜到几分。
大概是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程旬旬出奇的冷静淡定,她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能死的痛快一点,别太折磨人就行。
车子依然是走走停停,车行一直相对十分平稳,不知不自觉间,程旬旬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睡的十分安稳,没有做梦,惊醒是因为有人把她们重重的扔在了地上。脑袋磕着地面,痛醒的。
她们被丢下了车,这是不是说明,她们到了?
外面的天是亮的,程旬旬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的姑娘蓬头垢面的,一双眼睛跟核桃似得,这会露出一条缝隙,看了她一眼。
“喔。这次大丰收啊,活的有多少?”
“这次活的有四五个。”
“先弄进去,正好这几天缺活的,晚上我让他们准备一下就动手,这一票干完了,这地方得弃了。”
“怎么?老大打算换其他买卖了?”
“不清楚,反正我们听吩咐就是,你也别多问。”
他们对话的内容,听到程旬旬眼前这姑娘再次花容失色,脸色刷白,眼泪跟拧开的水龙头似得,根本停不下来。
他们这些人说话口音很重,程旬旬要很仔细听才能完完全全的听明白他们的话。她们被人抬上抬下之后,再次被丢在了地上,旋即那些人就解开了麻袋,分别把她们弄去了房间。
一共五个活人,其中只有一个男性,并没有跟程旬旬他们待在一处。
按照刚才他们的行动判断,他们似乎是在地下,他们所处的房间没有窗户,三面都是墙壁,房间的中间吊着一只灯泡,散发着黄色的光。
她们的绳子被解开,一个个的被推进了房内,里面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刚才同程旬旬套在一个麻袋内的姑娘一直紧贴在程旬旬的身边,看模样特别害怕。
房间内有几张木板搭成的床,床单上那些污渍,简直不忍直视,均是斑斑血迹,有些都发黑了,谁都不愿意碰。几个姑娘一直在哭,只有程旬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门边站了一会,听着外面没有动静,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过来,就径直的走向了其中一张床,在床边站了一会,就转身坐了下来。
那姑娘也跟了过来,犹豫了一下,便挨着她坐了下来。
房间内十分安静,只偶尔会响起啜泣声,坐在程旬旬旁边的姑娘,一只有意无意的看她,许久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问的小心翼翼,整个人看起来怯怯的。
程旬旬闻声微微抬头,随即转头看了她一眼,另外两个女孩子这会也看了过来,大概早就觉得她奇怪了,她们都在抹眼泪,只有她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不慌也不怕,甚至于看起来很坦然。
她想了想,问:“你为什么会被他们抓?”
这大概是问到了姑娘的伤心处,她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下,旋即眼泪便哗哗流了下来,低下了头,轻轻的啜泣了一会,说:“我爸妈现在一定急疯了,我是背着他们出来见网友的,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她一边说一边掩住了脸颊,低声哭泣。
“你今年几岁了?”
“十八了。”
程旬旬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