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卿没有看他,只伸手扣住了周景仰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把他给扯开了,淡声说:“嗬,周景仰先生你好像忘记我的身份了,你都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我还早。”
他低头又看了窦兰英一眼,礼貌的说:“我走了。”
窦兰英没说话,只闭上了眼睛。
“你也是个畜牲!跟那宋畜牲一模一样!没良心的东西,白眼狼!”
周衍卿出了房间,还能听到周景仰的骂声,他大概也是气急败坏,一直被关在房间里,活动范围来来去去就那么点空间,整日里还要面对一个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人,他更是心烦气躁。
周景仰活了大半辈子,从来都是他呼风唤雨,现在却举步维艰,一个两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落差,他自然是接受不了。更接受不了的是败在宋家人的手里,明明是他占尽了优势,最后落败的竟然是他,自然是接受不了!
开头几天他还能够冷静,心想着还有一个陈聿简,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丝毫动静,报纸上却已经在报道他身体不适打算退休的消息,陈聿简依旧没有出现。
再加上宋培礼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他就越来越不能淡定了,根本坐不住。
他盯着躺在床上的窦兰英,胸口不停欺负,脸色铁青,说:“你是不是真的傻了!你就没看出来周衍卿对你还有一点情分……”
“你不嫌臭吗?”不等周景仰说完,窦兰英就打断了他。
周景仰微微皱了皱眉,深深吸了口气,眉头皱的更紧了一点,脸上露出了一丝嫌恶,转而却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弯身坐在了床边,问:“要不要喝水?”
“你不是说让我少喝水少吃东西,这样就可以减少排泄了吗?”
周景仰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忍着怒气,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的态度不好,这不是因为我太生气了吗?他们对付我没关系,可为什么要对付我们的孩子呢?”
窦兰英哼笑了一声,“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难道你心里想的不是孩子们替你受了罪,你就觉得自己可以被放过了吗?”
周景仰现在本身就脾气有点急躁,窦兰英连着顶了他三回,自然是忍不下去,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你什么意思!”
窦兰英只哼哼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我跟你说,姓宋的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等老四出来,我们在从长计议!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你会变成现在这样,也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你能忍?”
窦兰英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难得目光如炬,眼里满是寒意,哼笑了起来,眼里慢慢的凝聚了一股深深的怨恨,一字一句咬着牙说:“周景仰,我到今天才真正看清楚你的心肠到底有多黑,我变成现在这样,不是别人害的,都是你害的!如果当初我没有嫁给你,永远都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千挑万选的选中了你!你就应该被人千刀万剐!”
自从两人被软禁在这里,这大概是窦兰英第一次情绪失控,冲着他吼,“我恨你!”他说着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拼尽全力想要打他。
然而,这一段日子以来,她吃喝都很少,身上没什么力气,拳头砸在他的身上也是虚弱无力的。
周景仰只隐忍了数秒,就用力的挣开了她的手,窦兰英显然是对他忍无可忍终于爆发,她下半身不能动,上半身还能动,便死命的扑过去,牢牢揪住他的衣服。周景仰往后退,也没用什么力气,窦兰英整个人被他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半个身子离了床,那股臭味更加浓重,周景仰满脸的嫌弃,一把就扯开了她的手,说:“你疯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闹什么!”
“你倒是有脸说我了,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善妒!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你会有今天都是你自己找的,跟我没关系!你活该!我告诉你,清萍都比你这个毒妇要好!可怜我跟她的女儿成了替死鬼,要不是你,那一年周衍卿就死了,我们周家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现在还有脸说我!”周景仰怒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窦兰英半个身子摔在地上,双腿还挂在床上,她抬眸瞪视了他一眼,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就算那年周衍卿死了,你仍然逃不过今天的下场!周景仰,你才是最畜牲不如的那个!”
周景仰缓步走到她跟前,窦兰英没什么力气,因此支撑的十分辛苦,重重的喘着气,眼里满是怨怼。
他没有用手,而是用拐杖的头,抬起了她的下巴,冷声说:“窦兰英,你要想清楚这里只有我和你,接下去的日子你想好好的,就应该对我客气一点,凡事都听我的。不然的话,以后你的日子会很难过,明白了吗!”
窦兰英被他的话给气乐了,一时没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就在周景仰快要再次爆发的时候,她忽然停住。在周景仰没有半分防备的情况下,忽然抬头,冲着他的脸,吐了一口口水,笑说:“真不知道以后会难过的人到底是谁!”
周景仰的脸色一黑,站了一起,狠狠的朝着她的胸口踢了一脚。
佣人进来送饭的时候,窦兰英像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