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雾气又开始慢慢增多,前方的白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南宫璇和男子看着前方的白影又缓缓坐下,悠扬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静如夜,月洒窗,
空听妖娆唤作郎。
千回转,鬓如霜,
不闻旧时伤,
只愿相别不相忘……
这女子声音幽然,轻声低吟,虽然人影消失在二人眼前,却有着一股凝结不散的哀怨气息,在此处回音缭绕。
雾气朦胧,渐渐把他们二人的身影,也包了进去。
就在他们驻足没多久,黄影一闪,南宫璇出现在了白衣女子刚才站立的地方,望着前边那片黑暗中的雾气,秀眉皱起,表情凝重的思索了半晌,随即投身而进入。
白衣男子怎会知道南宫璇竟会只身犯险,跟着她刚才离去的身影追了上去。
几个呼吸之间,男子就看见前方身着鹅黄颜色衣衫的南宫璇,只是她一动不动,似是前方有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男子来到近前,屏气观瞧。
一道月光,如万籁俱寂中的一束灯火,一道华光,缓缓照下,映着那里的雾气,婉转飘荡着。黑暗深处,那女子慢慢走了出来,站到了一处月光皎洁的地方,淡淡忘了过来。
南宫璇和白衣男子体内真气运行急促,身上散发出淡淡光辉,防备着眼前女子的攻势。
在月光皎洁的地方,白色的月光落在那女子的容貌之上。男子才真正看清。那真是个极为柔媚的女子。乌黑修长的头发并未盘成了发髻,直落到了腰身,虽然无风,但也轻轻吹起,若山间溪水一般柔和,整个人皮肤白皙稚嫩,红唇淡淡,眼波流转。一眼望来,竟是如天上月光一样,看到了每个人的内心。
这样的女子无论是何人看见便也觉得心生怜悯,精致的面容下还保留着一丝的胆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看着……
“姑娘方才说了几句便不见了踪影,是为何意?”
那如霜雪一般的女子只是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柔情,却无丝毫煞意。
“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在下虽然也同为女子却也在风采上稍逊了一筹。”
听到这里,那女子才说话:“这位姑娘也是言重了。小女子只是一介未亡人,再美的容颜又能如何?只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
“想不到在三尾妖狐之中能有你这般悟性的存在,看来假以时日定然会晋升到六尾魔狐!”
“你们可是来杀我的吗?”她语气中并未显得害怕,更像是随口一问。
男子和身旁的南宫璇都是一愣,男子定了定心智,大喝一声,说道:“妖孽为何害死城中无辜的凡人!”
她如秋水一般的眸子,扫了一眼男子,又在南宫璇身上停驻了许久,南宫璇在那一个瞬间,仿佛感觉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熟悉感抚慰着自己的心灵。
男子心中一凛,暗想这狐妖的媚惑勾魂的能力当真不俗,险些便被其控制。当下更是把体内的真气提升了一阶,好能镇住不断被攻击的元神。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皱眉,仿佛是有着千百种的哀愁,经过岁月的流逝,深深刻在了她的双眉之间。
她又不再望向二人,抬头看向了天空,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半空,显得周围的星辰也是黯淡了不少。
这时的她,幽幽地说道:“若要是我说城中之人非我所杀,你们可信?”
夜色又深沉了些许,她背后的黑暗里,似是有着什么东西,隐隐有着悸动。
男子的脸也如夜色阴沉了下来,手中的紫色长剑渐渐发亮,照的周围的树林,似乎也成了黯淡的紫色。南宫璇站在他的身边,深深呼吸。
白衣狐妖女子看见男子拔剑相向,理应有所防备,或者说会先发制人,占得先机。可是女子似乎对于二人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看了他们一眼后,轻轻移动着步伐,走到了旁边,白色胜雪的袖袍轻轻挥动了几下,后面的草木灌丛像是有了生命,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两边展开,从后面露出了一块石碑。远远看去,那石碑边沿破旧,台下还长有青苔,看来年月许久。
她慢慢走到那块古老的石碑面前,缓缓蹲下了身子,眼中只有着沉寂许久的石碑,再无其他。
二人见她行为诡异,一时间也不敢上前轻举妄动。
只听那狐妖女子的声音飘荡在了树林之中,说道:“这是我夫君百年前在世之时无意间得到的一块石碑,算算年月也有千年之久了。话说每当满月时分,这石碑之上必定会洒满月光,到那时就会呈现出古老的碑文,你的心意也会传达到石碑之中,找到破解心结的方法。可是我夫君已经中的那样灵验,为何不指给我一条明路,好让我和夫君再次相逢?”话还没说完,狐妖女子已经泣不成声,树林之中竟是哀怨惆怅的女子哭声。
南宫璇和白衣男子相顾愕然,看她的神色言语,分明便是个为情所困的哀怨女子,纵使她的身份特殊,是一只修行百年的三尾妖狐。
白衣男子行走江湖多年,斩杀的妖兽魔物也不在少数。汝等骗取同情心的伎俩他早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在这等事情上要比南宫璇坚定的多,虎目一瞪,踏出了一步,刹那间树林中风声四起,怒道:“无耻妖狐,居然还敢在此蛊惑人心,快快上前受死!”
狐妖女子的一身白衣被四起的风轻轻吹起,她转过头来,流转的眼眸看向他们,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