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宋岩墨先下手为强了,可如果真是如此,那日为什么又要说那样的话,凭戴一城对宋岩墨的了解,他做一件事之前,绝不会事先和他打招呼。
就比如摇身一变成了合作方的代表。
戴一城百思不得其解,冲黑衣男摆了摆手,“继续找。”
黑衣男刚一退出办公室,八卦的姜北立刻伸长的脖子问,“一城,要找谁?很重要的人?”
戴一城瞥了一眼姜北,满腹心事的他脸色更加深沉,“少管闲事。”
“哎,我是关心你嘛,做为损友的我肯定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冲锋在前的,说吧,到底找谁?”
交友不慎啊,戴一城的忍耐力已经被姜北逼到了极限,手一抬,就要下逐客令,谁知姜北根本不识相,自作聪明的猜测,“芷欣已经几天没上班了,她的课也都交给了其他老师代。”尾音被拉长,姜北突然跳起来,“一城,你不会是要找芷欣吧,你你你,怎么这样,那天我和你说的话都白说了。”
姜北痛心疾首,戴一城唇角抽搐,正经事被姜北这么一搅,都变成了玩闹了。
罢了,反正姜北早晚都要知道,与其让他胡乱猜测,不如和盘托出。
戴一城简明扼要,姜北却听的胆战心惊,听到宋芷欣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脸都变成了灰白色。
因为宋芷欣对于姜北来说是不同的,虽然最后没和戴一城走在一起,但他和宋芷欣的多年的交情摆在那,怎么可能不担心?
“哪间医院哪间病房?”姜北一时半刻都等不了,他要确定宋芷欣真的没事才会安心。
“我和你一起去。”戴一城说罢按响了办公桌上的座机,和秘书确定下午没有重要约会后,和姜北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他也有话和宋芷欣说的,择日不如撞日,早一天说出,早一天了却一件心事。
姜北本不想和戴一城一起,但看他的神情又已猜到了大概,有时候,太了解一个人不见得是好事。
前往医院的路上,戴一城不发一言,而姜北也好似失声,若有所思。
两人买了一束宋芷欣最爱的郁金香,然后乘电梯,来到了高级病房。
姜北叩响了病房的门,戴一城跟随在他身后,宋芷欣正坐在窗口,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听到开门声,她淡然回头,看到姜北倒也罢了,看到姜北身后的戴一城,明显的表情一僵。
戴一城能再次来探望她,是她没有想到的。
“你们……”她笑的有些勉强,苍白的脸庞还是难见一丝红润,“怎么来了。”
“芷欣你的手怎么样?”姜北担心宋芷欣的伤,抓起缠着一圈圈白色纱布的手腕,“还疼吗?听一城说缝了好多针,有没有伤到筋腱,疤痕有多大?”
姜北焦灼担忧的情绪显露无疑,宋芷欣瞥了一眼戴一城,然后垂下头,微微挣脱,“还是疼的,缝了几针不清楚,好像有伤到筋腱,医生都不告诉我的。”
声音又轻又柔,隐隐的带着几分无力的虚弱,宋芷欣说罢浅浅的一笑,“没事的,不用担心。”
姜北当然不知道那天的情况有多凶险,都到了输血的地步哪是好像伤到筋腱的程度,听到宋芷欣提起她的伤势,戴一城又想到了那一日的情形,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
姜北当然也不相信宋芷欣,只是见她不愿多说,也就没再追问。
有戴一城在场,姜北有一肚子的话也只得化繁为简,和宋芷欣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又宽慰了几句让她安心养病,便借口有事先走。
姜北一走,病房就只剩宋芷欣戴一城。
空气中,隐隐有郁金香的花香,却和这怪异的气氛,格格不入。
“芷欣……”戴一城轻轻的唤着这个曾让他痛不欲生的名字,“我有一些话要和你说。”
戴一城眉目间少年的青涩早已不见,沉稳和内敛让宋芷欣有种眼前的人是陌生人的错觉,她稳了稳心神,还是那般静静的,“你说。”
早已打好的腹稿,到了宋芷欣面前倒不知道如何开口,戴一城紧了紧渗出的细汗的双手,“那天来探望你我说了谎,其实小珞是……我的妻子。”
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以启齿,而是完全坦白后,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哦?你结婚了?”宋芷欣波澜不惊的脸庞起了一丝涟漪,她垂下头,把这细微的表情隐去,“那恭喜。”
原来戴一城探望她只是为了和她说这些的,虽然她早已经知道戴一城结婚,更是知道苏小珞是他的妻子,可偏偏不愿听到戴一城亲口说出。
她回来江海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知道回来江海等待她的是一场狂风暴雨,可她还是回来了,她认为戴一城会一直等她,就算没有等她也会再见到她那一刻起放下一些东西,她早已打定主意,如果戴一城回到她的身边,她甚至可以放下血海深仇。
可今天她的梦碎了!
戴一城亲手让她的梦碎了!
“芷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戴一城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重锤敲击着宋芷欣残破不堪的心,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口升腾而起的委屈无助,笑了一下回答,“当然,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朋友”有时是最冰冷的字眼,这个回答让戴一城千般滋味,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和宋芷欣会退回到朋友的位置,那个曾让他爱到发狂的人,万般寻找和挂念的人,以为一辈子只爱她一个的人,会变成朋友。
五年来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