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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都在,就是雨墨不见夫人死活不肯离开白鹭镇去苏州!”
北堂傲暗笑:果然是个忠仆!
一直愁寻不上铺面卖米的肖腾,一听北堂傲屋里的人要去苏州避难,心里欢喜起来,他早就瞅着北堂傲那当街的铺面好,一是宽敞,二就在主街,偏偏就让拿着宝盆当瓦罐的北堂傲弄得封门封户,真正可惜一个好地段。
早就想着游说北堂傲那前院给他做铺面的肖腾,赶紧建言道:“既然家里人都要去苏州,屋子这会子只怕也没人打扫,依我说,而今我那表亲米粮送来,正愁没个铺面,不如先借你那院子一则囤囤货、二则嘛……正好卖个米!”
北堂傲乐了,暗道:好小子,打小就见他的东西都好啊?
肖腾一看北堂傲笑,便知是不乐意,但他岂是轻易打退堂鼓的人?北堂傲他还不了解么?他就是典型的不知菜米油盐酱粗茶的大家公子,还因自幼养在富贵窝,别看脑子精明,但对钱财真就跟其他的纨绔子弟没区别,说没区别还是高看了他,其实,他还不如那些个挥金如土的膏粱子弟呢!
何以如此说?
例如吃一桌酒,寻常膏粱子弟心底会大抵知值多少!而北堂傲去,十两的,你喊一百两,他也会以为真的就值一百两!何以如此,关在军营和府里关得不知钱价值几何!就拿他今儿说得话,肖腾也敢断定,北堂傲根本不知道他昨儿给的那一万二千两,究竟是放了高利贷,还是做了临时米铺的本钱……
不过谁让他肖腾这人义气,而北堂家又摁住了肖家帮的生命线,当然真正让肖腾不敢在北堂傲眼皮底下动手脚的原因嘛……
北堂傲这个人虽然在素日的生活里看似与人无争的,但你要敢算计他,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不动声色,笑脸盈盈就能招招制你七寸,挖个坑给你跳,你还会感激戴德,最后死了,都不知道是他在害你!
所以宁可做北堂傲的兄弟,但不要做北堂傲的劲敌,这是肖腾从小到大的总结的血的教训!尤其是肖腾一想起自己儿时就为了一块绿豆糕算计北堂傲后,自己那接连一个月的不顺可谓是走路踩****,逢路必遇犬、喝口水吧,里面还有不明漂浮物……
往事不堪回首!
宁给“小人”牟利,不与“小人”结仇,是肖腾至今奉行的不二保命法则!
尤其是这“小人”命不是三般的好,顺便弄间屋都是贱卖的黄金铺,更别说这些年,肖腾背着他公婆倒腾的小梯己,但凡是拉着北堂傲来入股的,没有不谋利的,有时眼见着要翻船,最后还能翻三番,弄得他现在的小当铺子,都有点直逼他几个老姐姐的百年老铺了!心有戚戚焉!
他简直怀疑北堂傲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将星,应该是五路财神坐下的招财进宝!
生意人哪有不拜财神的?尤其是眼前这个活财神呢!
肖腾那等北堂傲又想有钱不赚,他赶紧趁热打铁:“我知道,你不稀罕这几个钱儿,但你想你门口哪街多宽敞!而且我那表亲的弄不好这明儿第一批粮就运抵白鹭镇,要是没地方买,你就忍心白鹭镇的百姓,吃明儿翻了十几番的粮食?”
北堂傲微微动容。
“还有,咱们可是为孩子积德,你想想,你有多少机会能积下这么大的阴德?”关键还不赔钱,少赚而已!
北堂傲垂眼。
“今年这收成毁了,要是又遇上高价粮,年底不知多少人要饿死!弄不还会暴动……到时尸横遍野,你愿意对着这些手无寸铁,却又饿疯了的平民挥舞你的大刀吗?”
北堂傲眼望肖腾:你又来……但他又无可否认肖腾句句在理!
“就一间米铺而已!你多得都能舍,难道还舍不下一间铺子?”
肖腾再接再励,北堂傲无法,只得冷问:“那我住哪儿?”总不能又让他去睡客栈吧?金蟾十天才回家一遭儿……
肖腾眼睛亮了,赶紧咬耳朵:“你傻的啊,鬼谷房子倒了……我听说那边一时没钱修呢……这不是……”
北堂傲的眼睛也闪亮了:“真没钱?”
肖腾笑得可爱:“山长难不成还能有第二份嫁妆?”
北堂傲一想到今后常驻白鹭书院,顿时心花怒放,但高兴不到片刻,立刻有不欢喜了:“那我家里那些个家当放哪儿?”好些鹿茸虫草要等着熬汤给金蟾喝不说,他们夫妻总不能在白鹭山上两眼相望,当牛女织郎一年一度吧?
“不还有一小楼你单我双么?”
肖腾笑得含蓄。
北堂傲垂眼:什么你单我双……与人合住总觉得奇怪。
一边的奉箭脑子一转,立刻就笑向自己公子:“公子只管拿前面的院子租给腾少爷,咱们用后面屋,从角门进出,既不惹人瞩目,弄不好还能给雨墨寻个差事做!”
奉箭此话一出,北堂傲总算想到了收拾小雨墨儿的招儿。
三人正嘀咕得起劲,鬼谷无盐男孙轼近了前来:“山长说你们住在一起?”
“呃……恩!”奉箭未及回神,但手已经画了一圈。
“六个?”孙轼皱眉。
“恩!”
后面走来的肖腾小厮赶紧走来一比划:“我们六个就住在一条街上。”根本就是两家!
“但如果这样……”
孙轼看了看他手上的名单:上面可说是三到四人一组,最好是大小搭配……眼前这一溜一看就是鬼谷书院最高大的……
呃……
他决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