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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谁敢说话?
柳金蟾是个女人,对面男人们湿了裤子,又是裤裆,倘或她过去,他们一起身,湿袍子贴身,自己倘或见着什么凸起什么的,只怕让人更尴尬,柳金蟾选择沉默不说,还和那门外差点冲进来的福婶默默地往后面退,避之唯恐不及,不过福婶避得是北堂傲——
大公子披头散发的,满脸春潮未退,一看就是刚和夫人怎么的出来,她可不敢乱看,所以赶紧闪!
论理北堂傲与家仆刚才就该,立刻请人取了干净裤子来,将三人请去换洗,但北堂傲就奇怪了,怎得没得通报,无端端就冲进三个人来?当他的后院是菜园门?这要是再早半个时辰,再跟来个女人……还了得?
北堂傲拧着张脸,冷瞅小尿毕,还站在原地不走的三位不速之客。北堂傲不欢喜,家仆们也不敢擅作主张,也都一个个瞅着这三个不请自来的官差,不知他们持了睡得公文,胆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擅闯民宅,还敢就直奔人的后院而来?
何幺幺倒是知该怎么做,但他人都吓软了,那里还挪得动腿,站在哪儿,眼巴巴地瞅着因他出了大丑的官差爷爷们,嘴巴都不会张了,何幺幺如此,他带来的那一群更是见官就怕的,一个个更是半日打出一个炮来,全直剌剌地瞅着那三个裤子犹在滴水,一滴两滴打湿地面的官差,嘴全成了“哦”型!但就是一个都不会动。
怎么办?
何曾遇到过这么呆一家的张捕快,领着身后二兄弟,无比丢人站在院子里,进退两难,走?这模样……不走?人家到现在还傻愣愣地盯着他们瞅!真可谓骑虎难下,走不是,不走更不是。
张捕快看着自己手上县令给的文书,满是纠结!他要说什么,北堂傲一转身进了屋预备梳洗,身后的数人也屁颠颠一个接着一个跟着进屋了。
张捕快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不及多想,他猜弄不好这是这人家家里的儿子,不好意思躲回屋了,于是他看瞪着他吓得脸上表情到现在都没变过的何幺幺,料想这就是这家的当家男人了。
“举人老爷!”
努力无视自己的不堪,张捕快决定开口提醒提醒这个吓傻了的男人:解决解决他们现在无比尴尬的问题!
举人老爷?四个字打何幺幺脑中一字一字飘过……
他不是举人老爷啊!
何幺幺终于回神,立刻要看向野狐精,那野狐精哪里还有人,除了他屋里哗啦啦的梳洗声儿,院中就只剩他何幺幺了啊!
张捕快深呼吸、再呼吸,眼见这一院子刚才满满的仆人默默散去,好似什么都没看见的继续他们的洒扫,他不知该赞这家仆人训练有序,还是该骂骂这家主事的男人,怎么就傻得跟木头似的,少不得,他又沉声提醒道:“举人老爷!”
何幺幺这回听懂了,他赶紧两手一摆:“我不是举人老爷!”
张捕快一愣,待要问举人老爷呢?胆敢不理他?
何幺幺就令人扼腕地补了一句:“我是举人夫人她爹!”不是举人老爷!
张捕快脑子微微一晕,很想骂人,他忍了忍,将手中的文书握了握,不是此刻出去有失衙门的体面,他真就一甩手领着兄弟砸了文书,掉头各自回家换裤子,然后下午再带着家伙来重新登门好好拜访!可偏偏他不能,这里还偏偏是举人家的后院……
“举人……”张捕快咬牙初次,决定第三次开口,熟料他还没张嘴,门外就传来了那个刚才死活拦着他们的看门人,无比嘹亮地高喊:“周家相公来了——”
然后院子里扫地的也跟着喊道:“周家相公来了!”
张捕快还没回神,一个年轻的男子领着身侧的一个小侍从就从垂花门哪儿缓步进来,先是向何幺幺过来微微示意:“何季叔!”
不待何季叔反应,他一扭头,便见张捕快那下身打湿的好大一片,露出不解的诧异之色:“张捕快,你这是?”不及问完,一股子风来,只觉得一股子浓浓的尿骚味儿就扑鼻而来,哪里还敢多说一句,只得装傻,好似什么都不知的微微笑着。
张捕快的脸当即火辣辣的一红,眼观何幺幺等人那愤愤游弋的眼,敢怒又不便怒:“呃呃……”不能假话,但他也不能说他尿裤子了吧?
张捕快正“呃呃”不断,那边屋里听了声音,高高大大的奉箭就打了帘子出来迎客道:
“周二爷来了,快请花厅上坐,我们爷一早淋了雨,此刻屋里换衣裳呢!您等等就来了!”说话间无视张捕快,就迎上前,将好似来串家门的张捕快留给何幺幺,引着朝那边屋里走。其间还有小童子端着茶点往那屋里送。
“那……先走一步!”
周家相公微微朝何幺幺和张捕快点头,转身走得那叫一个快,就好似那张捕快随时会把他叫住似的!他可不是大姐夫,最爱和这些衙门的人嘻嘻哈哈!
接着他又见刚才那高高大大的侍从出来,看着他露出诧异之色,好似他张捕快怎得还在似的……他被无视了?
张捕快有点傻眼儿,这……就是在范举人家,也不见敢把他这么怠慢的!
张捕快握紧文书,待要出示文书表示他不是来逛门子的,不想那一个小童仆就在屋外朝里面喊道:
“爷,奉箭哥哥说周二爷等您去城门处施粥糜!说是锅都架好了,他已经让福叔他们先拿了一石米过去,先把粥熬上,问爷是在屋里用了早膳去,还是一会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