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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傲,眯起眼,刚竖起耳朵就听前面一个三十多岁,摸样周正的女人走来,在那,据说是苏州知府的老女人身侧低语道:
“刘府要拿的那个柳书生在后台!”
“恩?”刚还满眼色迷迷等着玉堂春登场的苏州知府胡跋,神色一凛,“亲眼所见?”
“这还有假!刚还和小的说话来着!”白总管低低道。
“这就奇怪了,不说她逃去白鹭镇了么?”
苏州知府品了口茶,眼见那玉堂春袅袅婷婷登场,也无心拿眼去扒人家衣裳了,眉头一拧:“她与你说什么了?”
“貌似她一再得罪刘府,是后面有人指使!还警告小的不要站错队!”白总管低低道,“大人你看……这是不是刘府在京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苏州知府不答,只是拿眼盯着白总管那脸色尚有些白的脸:“她真这么说?”小小书生竟敢如此说话……难不成真有来头?
白总管少不得将柳金蟾刚在后台的话一五一十,不敢遗漏一分的向苏州知府一一禀报。听得苏州知府隐隐斑白的眉倒竖,更是让竖着耳朵的北堂傲听得咋舌:
这种谎也敢信口开河?但……转念一想,这谎似乎也不算是谎了!
北堂傲一颗心微微悬起,不禁问自己,若是今日的柳金蟾在京城也这么信口开河,她是能把皇上骗了?还是把皇太女给忽悠啰?全是欺君之罪啊……他的头不自禁发晕,眼发黑,越想越觉得任凭柳金蟾这么发展下去,就是把自己往鳏夫的路上送的节奏啊?
“她真这么说?”知府胡跋半日才静静地问道。
“一字不差!大人您看?”白总管眼望苏州知府,露出询问之意。
知府揉着两穴,长长舒出一口气,他近来也是对那刘府很不满意,先是半月前莽莽撞撞带着一群人冲进这牡丹亭……吓得玉堂春那小妖精,而今就是在这后台的单间里,被死死压住,也挣扎着不愿意给她了不说,还把这事儿弄得她屋里那口子都知道了,而今寻死觅活的,明明说好要把玉堂春弄进府做小的事儿,都平白黄了!
着实让她心里很不痛快!又白花了她好几百两哄那小蹄子,一会置办新行头,一会给他买宅子田地,现在还没缓过劲不说,越闹还越凶!说什么卖身契都在别人手里,买的这些还不是她胡家的,不过给他过过手,新鲜新鲜,转手弄不好又给别的相好,讨欢喜。非要她给他讨个公道!说不给他讨公道,对他就不是真心呢!不把他当自己男人,不把他当是她男人就别碰他一根手指头——
一个戏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闹心!
“本官年纪大了,但也好似记得,这柳书生当日是随同孙大人而来!仔细想想这孙大人……当日,对这柳书生有些另眼相看!”
这一追忆起来,苏州知府胡跋忽然就想起那孙梅安排学生们座次时,特意安排这柳书生在其女之上首,难道?真有什么来头?
“知府大人这么一说……还真有些苗头!”白总管忽然就想起些许她当日不解的细节来,“当日,孙大人初来府上,仆人上茶,孙大人总会将茶水先不经意地放置在这柳书生面前,再拿自己的,看似爱生如女,平易近人,但……她怎不给另一个女书生也端一碗呢?”
白总管再这么描补一番,苏州知府心里就起了忌惮,怎么说呢?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什么事儿?
他京城当官的舅母那日给她写了封信,说是当今皇后的胞弟今年五月,嫁了一个柳姓人家的小姐,这小姐正是白鹭书院的才女!
难道这柳小书生与那柳国公夫人是亲戚?是那柳国公夫人想治这刘府?所以才假借她人之手,要来个一锅端?
这么一想,年近六十的苏州知府当即吓得端茶的手,都止不住抖了抖,赶紧拉过白总管道:“好好查查这柳书生……别,别查!就怕查出不该查的,你……你就只管小心问问她身边人,她都有些什么样的嗜好,又或者欢喜些什么!”
“大人的意思?”白总管微微有些诧异。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是被骗,也强过丢了乌纱帽,没了性命。
苏州知府那老奸巨猾的眼,淡扫那台上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风情的玉堂春,瞬间也觉得与她的权势相比,就是将这刚得手不到半年还没玩腻味儿的男人,送人也是不值得心疼的?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东西总是要花在刀刃上的!
“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苏州知府冷冷说罢,拿眼扫过台上悲悲戚戚,妩媚尽显的玉堂春,“不如,先将那日刘府送来的那个小子送去问问路。”
“大人……您……”白总管眼瞅那台上的玉堂春,露出惊讶之意,“不是……还没碰过么?”若那柳书生是假的,多可惜!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不拿自己没碰过,谁稀罕你玩过的!
苏州知府继续喝茶,满眼不在意:“告诉玉堂春,戏散了,洗好,等着本官!”再不让她好好摸两遭儿,可不划算,她单这半月功夫,可就在他身上可是砸了数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赎一个清倌都够了!
眼见那苏州知府横着一身肥肉,不待戏罢,就往后台去的阵势,北堂傲浑身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眼再扫那台上杨柳细腰,正值双十年华不到的玉堂春,一种难以言语的恶寒自心底升起,他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