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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分钱有好处的时候,一群群的上凑,这会子,连个影儿都不见,养只没良心的猫,还见着影儿呢?”一群白眼狼!
“不喊不来,你们是死人不成,侍候左右会不会?跪着!谁教得你们这种规矩?能站着给本公子上茶的么?给你们点脸儿,就一个个蹬鼻子上脸来了?”……
这无名火……烧得屋里一个个糊翘翘!
但偏偏能灭火的夫人却还没见。
奉书无法,只得不住的拿眼瞅奉箭。
奉箭吞吞口水,小心翼翼上前:“刚何季叔问夫人过年回家不?”
北堂傲当即眼瞪得猫儿一般锐利逼人:“夫人怎么说?”敢丢下他北堂傲一个人在白鹭镇回家过年试试——
他他他,他把她们柳家的屋全给抄了!
奉箭笑笑要说,奉书就敢上前低低咬耳朵似的调皮道:“夫人说,姑爷今年刚进门,所以想留在这儿和爷一起过年!”
北堂傲一听这话,心火微微一笑,但一见奉书这嬉皮笑脸的模样个,分明就是在笑他呢,不禁羞了脸,恨得拿手去掐奉书的嘴:“夫人的话,你也敢乱传?”小样儿,也敢来笑他?
奉书故意“嗷嗷”直叫:“小的哪敢胡诌,不信问奉箭啊!”
奉箭一见爷欢喜了,也忍不住抿唇笑道:
“爷,奉书说得是真的。夫人说哪有新婚把相公放在家带孩子,自己回家过年的道理!所以……今年夫人说要和爷在白鹭镇过年,而且……夫人还说,等京城会考结束,就带爷和孩子回家认祖归宗呢!”
“当真?”怎么可能!
北堂傲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儿。
“这还能假?夫人那日亲口和何季叔说的,他们还商量怎么瞒天过海,骗那边老夫人,说爷是书院先生做得媒!”
奉箭后面又补一句,高兴得北堂傲瞬间有点找不到北,明明刚才还一切都没个谱儿地懊恼呢,原来金蟾一直在帮他慢慢盘算呢。
“何季叔……当时就没说点别的?”会答应?
北堂傲微微一冷静在回思刚才他听得话,觉得奉箭这话儿肯定是专捡了他爱听的来说,弄不好那何季叔和金蟾是说他老不走的话,只能认栽什么的!
奉箭面上微微有点难色。
北堂傲一瞅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没好话,用脚趾想也知道,那何季叔分明就是除他而后快,弄不好是他要金蟾悄悄收了那薛青做小,金蟾不愿意,又拿他来搪塞她爹!
思及此,北堂傲就沮丧:
他堂堂一个炙手可热的大将军,三等国,何等尊贵,过去多少人想攀他家的亲都不得门入,就那慕容家,不是赶上那年宫里选秀,她娘就是把他北堂府的门槛踏破了,他北堂傲也不会多看她慕容嫣几眼——
眼下好了,一失足,他倒贴上门,还被人嫌东嫌西,到现在孩子都要落地了,他的名分都还没定,什么事儿嘛!
北堂傲恨得想把面前的案几摔个粉碎,但……自己做得事儿,自己当,他不受罪,谁受罪?只希望他的孩子落地,别受他这个爹牵累才好!
想着,北堂傲的神情不禁一黯,满脸流露出许多过去从不曾有的迷茫来——
虽说木已成舟、生米也煮成了熟饭,柳金蟾也认了载,但他北堂傲何时才能去柳家拜祖先正名,又何时让快落地的孩子早一日认祖归宗呢?
遥遥无期……
北堂傲越想越沮丧,他可不想像那个前朝蛊惑了傲轻雪的才子,得了女人心,却终究一生无名无分呢!
主子,这一会喜,一会儿愁的神伤模样,看在奉箭奉书二人心里,更是心如刀割,恨不得这苦自己来受,就算一辈子不成亲,做人奴婢也好,只是,他们命贱,宫里选秀,他们连进去当宫人都差着身份呢!
“爷啊,你别想那么多,何季叔怎么想,他也是只是个季叔,再说,就算他是正房,他们柳家在咱们府眼里,不也跟小鸡似的,奉书想,他们再是如何,还能跳得出咱们的手掌心?”
奉书赶紧劝慰道:“夫人就是将来做了一品大员,难道还能高过爷你去?爷你可是奉旨成婚,当今皇上保的媒,赐婚的圣旨可还供在咱们家的祠堂里呢?”抗旨就是死罪!
北堂傲苦笑,到头来还是靠身份地位压人,如果柳金蟾最后勉强和他过一生,是为了这些名、利、畏惧,那和他嫁慕容嫣有何区别呢?他而今又何必这般辛苦?
奉箭忙打断奉书的话道:
“看你说的,咱们爷嫁的是夫人,自古翁婿是天敌,就是皇上的儿子出嫁不也还得对公婆礼敬么?这女婿再好,老公公也觉得你是来抢他女儿的!爷,也不必烦恼,夫人要在外读书三载,到时进京,咱们想个法儿给夫人弄个京官做着,何季叔再折腾,又能见上几次?”
北堂傲垂眼,这个他倒是想过,但……就是三年后回柳家认家门,他也自有法儿制那何幺幺,别说那院里还有个大房,就是没大房,他就不信他不能用钱砸晕婆婆,让公公收敛点儿?
哼,一物降一物,降不住,他就来个制衡!他愁得是金蟾的心,到底该怎么抓住!要她心甘情愿带他进门才好,不然这家里人后面一挑拨,他就是强行站住脚,也是早晚的下堂夫。
想到那何幺幺对自己的讨厌,北堂傲忍不住把脸贴紧枕,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只是戎马生涯出身的他,岂能让一个“担心”吓了去?
这柳家门,他迟早要让柳金蟾诚心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