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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傲口还没张,奉箭下一句来了:
“夫人、夫人她……爬墙跌下来了!”就让北堂傲两眼一晕:难道柳金蟾这回会的还是个有妇之夫?
学不来别人家男人的连哭带嚎,北堂傲不愧是大家公子,这节骨眼还不忘戴上纱幂方一路追过去,这一过去,北堂傲的气定神闲没了——
这哪去的是衙门,而是一处人头挤挤挨挨的街角。
这……
北堂傲骑在马上不敢问柳金蟾在哪儿,只看见街上黑压压的人脑袋,一个个围在一处引颈而望,还都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作孽哦,那么大的肚子……”
“可不是,干什么不好,爬墙!”
“啧啧,看模样是个书生……”
“可不就是个书生,大老远的来,身边也没个男人……”
这话……
北堂傲没好意思前进了,戳了戳身后的奉书:“去看看!”
奉书赶紧跃下马拨开人群,不待他进去看个仔细,前面的人群就呼啦啦扯开了一道大口子,数人簇拥着一辆马车就喊着:
“让让、快让让——”
北堂傲眯细眼一看,那驾马车的,不是刚来请他的奉箭吗?
他快步上前:“怎得了?”
不待北堂傲细问,一个身系着围兜、手还拿着铲子的男人,就急急地和他说:“快快,别挡着,这夫人怕是要生了!怎得他男人还没来啊?”
要生了?
北堂傲微微有点晕,待要发火,里面柳金蟾“我没事儿、没事儿——”的声就传出来了。
提前临盆了还没事儿?
恨得北堂傲啊,牙都咬紧了——
说什么?
骂什么?
北堂傲没好意思和那男人说自己就是这女人的相公,忍着一股气径直腾上马车,手挽衣袖,待要好好擦鼻涕抹泪地收拾收拾柳金蟾,不想他才挑起布帘,一个泥滚滚的柳金蟾就映入眼来——
第一次北堂傲两眼一黑:
原来不是“爬墙”而是真爬墙了!他的娃哦!
北堂傲一倒下去了。
马车上顿时又起一阵喧闹:
“爷、爷——”
“快快——请大夫!”
“等等——先把稳婆请了——”
“还有、还有孩子安排了奶娘没?”
“爷——爷——醒了!”
这一通乱啊,待到北堂傲微微醒过神来时,就更乱了:
“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叫啊?”
“烧开水?为何要烧开水?”
“奶娘?奶娘……还没找着奶娘呢!为什么会没找奶娘呢?”
北堂傲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所有预备过二日做得事儿,瞬间提到了眼前,把他急得,比敌军烧了粮仓还甚。
北堂傲一乱,屋里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就更乱了。
这个喊厨房烧水,那个喊厨房炖鸡、更有个在厨房里也不知熬煮什么的,弄得厨房里一股子怪味儿。
“老刘头你干嘛呢?”一人捂着鼻子进来。
“懂啥,这是给夫人一会儿泡身子的,姑老爷一早交待我的,可是塞外的秘药!”
这一听,厨房里一个个当过爹的,也不落人后了,各自拿出自己的独家秘方在厨房里瞎折腾。
这群龙无首,可急坏了第一次当爹,还当得这么突然的北堂傲。
掉胳膊腿,该怎么办,北堂傲知道。
箭扎刀砍,该如何处理,北堂傲知道。
就连军营染了瘟疫,他北堂傲也会果断地处理,唯独这女人生孩子,他六神无主,别说没见过,就是他姐的孩儿落地,他见着时,都会说话了。
该干嘛?
他毫无头绪。
稳婆?
稳婆干什么的?
接生孩子?
孩子不是……
北堂傲想不出孩子是如何落地的,但让请,就请吧!
上哪儿请?
这……他对白鹭镇也不熟,哪知道?眼下就是让他满大街贴告示……
“对,贴告示!”
混乱不已的北堂傲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昭告白鹭镇,但凡能让本公子的孩儿顺利落地的,重赏!”
奉书愣了愣,转身就去写告示。
“奶娘……也贴告示!”
北堂傲揉揉太阳穴,如法炮制,听得一侧刚跟这马车的某家相公眉头直打结:
“这这个小相公啊,你弄的这劳什子玩意儿,只怕贴出去了也来不及吧?”这白鹭镇的人几个识字呢?
“来不及?”
北堂傲背负两手,只听得柳金蟾在那边屋里喊叫稳婆,心乱如麻,咋一听这也不知打哪儿来的,谁家的相公系着个围兜对自己说不行,也不及多想,心倒更乱了:
“不行?那怎么办?”
“小相公啊,当务之急先让人去请稳婆吧!”围兜男又道。
这话问得不是废话么?他北堂傲知道哪里有稳婆还用去写告示?
“大哥啊,我们爷初到白鹭镇,不知哪儿……”奉箭眼见北堂傲乱了分寸,赶紧插嘴道。
围兜男一听这话儿,一拍大腿:“你们早说啊!豆豆,你赶紧带着大哥哥去把咱们家隔壁的李婆婆喊来啊!”
围兜男喊毕,刚来府里受了惊吓的娃儿就跟跳豆似的蹦了起来:“我带你们去!”
这……
是这家伙的孩儿啊?
北堂傲微微一愣,脑子好是开了窍似的,赶紧又补了一句:“那……大哥不知这儿那里有奶娘啊?”
围兜男一怔。
奉书赶紧补充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