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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此时此刻,刚还拥着慕容嫣好似拥护者一般的三人,皆保持缄默不言。
没有爪牙涨声势、还一个个都是一副静观其变,好似要随时变节模样的三人,当即让气势汹汹的慕容嫣微微有点像个势单力薄的纸老虎,但越是这种时候……
慕容嫣越深知自己不能输,甚至更要将柳金蟾死死地压在自己的脚底,这群人才会知道以后怎么做!
慕容嫣微微沉住气,犀利的眸底静静地逼视着柳金蟾,只是,打眼神战,阅历尚浅的慕容嫣如何是柳金蟾的对手,才眼神对上不消一会儿,柳金蟾眸光里那明明白白写着的“蔑视”,就让慕容奋力鼓撑起来的“凌厉”好似扎了针眼的气球般,不一会儿就泄了底气。
“本姑娘,问你,你答就是,何来这么多废话!”
斗不过眼,慕容嫣眼看着端木紫好整以暇地抱手等她,她还能动手吗?灵机一动,她当即拿出她那昔日在京城三年捕快地丰富阅历,毫不犹豫地开了口。
柳金蟾晕了,她又不是人犯,而今也没低你一等,凭什么你问我就得答呢?但这么回过去,大家难免一会儿坐牛车尴尬。
索性,柳金蟾就拿出她市侩的一面来,摊出她的一手,朝慕容嫣儿勾了勾。
这……
什么意思?
大家都有点晕!
“你……想干什么?”
本以为柳金蟾会立刻反唇相讥的慕容嫣,微微愣愣,然后左右看看,皆无人能答,便皱眉有些茫然地问道。
柳金蟾皱眉,又把掌心朝上对着慕容嫣招了招,露出街头痞子抢劫小朋友的无赖样儿:“想干什么?你不意思意思?凭啥我要和你说他们去哪儿呢?他们可是我的亲戚!”
端木紫歪头,微微不解柳金蟾这是……凑杀猪饭钱?但就是自己的相公,这么拿来哄人钱,也……不妥当吧?
端木紫吞吞口水,摸摸鼻尖,有些觉得丢人地往后退退。
岂料慕容嫣更出人意料,开口就问
“多少?”
众人一片哗然:还可以这样?
柳金蟾想也不想,比了一个“二”。
慕容嫣只当是二文,不及多想,掏出钱袋子,掏出钱袋子无比阔气地丢给了柳金蟾两文大钱,欲说“赏你”,不想,柳金蟾却对她摇摇食指,示意慕容嫣是要那里面的一块小碎银:
“二百文!多了不介意,少了不干!”
众人立刻一阵惊呼:这可是明抢了!
端木紫自认自己算是个有本事的人,但……胆敢像柳金蟾这么狮子大大开口,还是……自叹弗如!
“你——”别得寸进尺!
慕容嫣一听这明摆着的讹诈,瞬间了变了脸,要连柳金蟾手里的两文大钱也夺回来,柳金蟾反倒嬉皮笑脸对她道:
“区区二百文,‘国公夫人’还不是眨眨眼皮的事儿?”想娶北堂傲,刘宣抬手就是一千两呢!
众人一听此言,不禁都点点头,暗想:
柳金蟾怪道先生们都赞她机灵,她脑子就是活,二百文,于贫寒小户是笔小钱了,可在人家京城的“国公夫人”眼里,能叫钱吗?戏里不常说,他们皇族贵胄就是打点奴才们,给银子也是百八十的给,还不拿铜细,只拿白的!
所以,刚还欲出头替慕容嫣说说柳金蟾的莫兰,也打住了话头,只端看慕容嫣这位“国公夫人”是不是也是如书中写的那般“挥金如土,珍珠如土金如铁”。
慕容嫣咬牙,若是她而今真做了驸马,又或者,不说远,与北堂傲冰释前嫌,北堂傲那些个钱源源不断地拿给她用,别说二百文,就是此刻用二百两活活砸死柳金蟾,她也舍得,但……
人生最怕的就是一个“但是”!
她在京城当捕快,一年俸禄也才十来两,又因不是正式编制,挂着快班的衙役的衔,却拿着皂班衙役的钱,二百文意味着什么?这可是她好几日的嚼用,艰苦时,甚至能抵十日的花销,说给就给,如何舍得?
“但我……凭什么给你?”
慕容嫣暗暗捏紧荷包,笑看柳金蟾无比惹人嫌的脸,磨牙不止:她真不知北堂傲就是下嫁,怎得挑这么一个无论是貌、还是为人行事都无不透着市井鼠辈嘴脸的女人——
作践自己,报复她,需要对自己这么狠吗?
慕容嫣不仅有些心疼。
“不舍何来这么多废话?”
柳金蟾笑笑地扫过慕容嫣眼底的挣扎,抬手就将慕容嫣丢给她的两文大钱扔回给慕容嫣:
“妹妹我再缺钱,还不缺这二文!”舍不得钱,还想泡男人?你当你是粉嫩小白脸?我相公是七老八十的老翁么?我柳金蟾至今都为他花得像个叫花子了!
言罢,柳金蟾拉着端木紫就往山下走。
“你也真敢!”端木紫紧随过去,说不清是佩服,还是心有余悸地低低咬耳朵,“就不怕……”她真给!
音未落,慕容嫣的声音就在柳金蟾的身后响起:“不就区区二百文么?赏你就是!”言罢,慕容嫣一脸倨傲地将一块约莫有一二钱的碎银扔在了柳金蟾脚下的雪地里。
这——
分明是用钱来故意侮辱人——
有钱人最惯用来嘲弄庶民们的伎俩。
端木紫一怔,要怒,不想柳金蟾反倒拉住了她,笑着真就转过身,低腰拾起了银块,还用牙咬了咬。
“你?”怎么能为五斗米折腰?
端木紫震惊了,怒目瞪视柳金蟾这奴颜卑膝的模样,只觉得心火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