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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过年,第一次当家的北堂傲就难掩兴奋,一边接过了见他就热情高涨,对他挥舞小胖手,求抱抱的妞妞,一脸欢喜道:
“也不知这大年初一,孩子们家家户户的窜着拜年是个什么光景?”
柳金蟾笑:“明儿,不就知道了?”
北堂傲咬唇瞪了柳金蟾一眼要说什么,楼下雨墨就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了:“要吃年夜饭了——快啊!”这吆喝就跟当日在乡下时一般。
北堂傲要从容不迫地再慢慢整理整理自己的仪容,柳金蟾就提起妞妞妹儿,将新衣跟笼猪皮似的,一扒拉就统统套了进去,耸得妞妞像个仓库里拣出来大的大布娃娃,皱巴巴的!恨得北堂傲连忙啪嗒柳金蟾:
“去去去——有你这么给孩子穿衣裳的吗?是你穿着舒服吗?为夫也是这么给你穿衣裳的?”
噼里啪啦的话跟连珠炮似的,大年三十就哄得柳金蟾灰头土脸。
“大家不都等着吗?”
柳金蟾看着北堂傲又开始磨磨蹭蹭给孩子褪了她拢上去的衣裳,一件件地丝丝理好再加下一件,这等细致,着实令她咋舌:不得穿到晚上去?
“等着就等着,难不成堂堂一个公府小姐要跟个傻笼包示现人前,大过年的,公府的颜面往哪儿搁?”
北堂傲才不理柳金蟾这好似饿死鬼投胎的饿吃模样,继续慢条斯理地给妞妞穿小衣小裤,穿毕,她还不忘将那新炸的赤金的金锁、八宝小金镯子给妞妞浑身戴了个金光闪闪,成了一座移动的小金山,足足把柳金蟾看直了眼:
相公又去肖家赊了多少帐……
柳金蟾要说点什么吧,她估摸着自己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不说呢?省得口水说干了,不仅没效果,年三十,北堂傲还撅着张嘴对她表示不满——
罢罢罢,套用一句前世的名言“男人娶进门来是要宠的”!
柳金蟾只得深呼吸几口,以大嫂的跋扈形象为戒,努力告诉自己惧内的女人都是有前途的:如李鸿章、如房玄龄等!
好“容易”、好容易……
晌午的天变成了夜幕前的昏暗,北堂傲才在奉箭二人的帮助下,打点完妞妞、再收拾柳金蟾,最后将自己上上下下,细到每一根头发时都规规矩矩地贴在它们该贴的地儿,北堂傲方换上他的鹿皮长靴——
抱着妞妞,披着近视如柳金蟾也觉得好似闪着金光的阿物,合家迎着鹅毛大雪,带着明儿要换洗的大包小包衣物,活像要出门回娘家住上大半月的新嫁郎似的上路了。
柳金蟾低眼一看自鸣钟:喝——
用了足足两个时辰,估摸着连前世阔太们洗脸做全身护理的时辰也就这么多!总结一句,古今富豪们的内人都是一群时间富裕得大把大把的完美主义者。
“快了快了——”
已经来来去去跑了三趟有余的雨墨一见柳金蟾她们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催促:“好多人家晌午就陆续开始吃年夜饭了!”就你们大过年还慢慢悠悠的!
“快快快!”
雨墨又一马当先,领着来人从后山门的便捷小道走!
这不出书院不觉着,一出书院:
“噼里啪啦——”
“啪啪啪——”的鞭炮声顿时扑耳而来,北堂傲还不及捂住妞妞的小耳朵,前面就不知谁家突然就探出一根竹竿,拉出七八尺的红炮仗来“嘭嘭嘭”吓得北堂傲抱着孩子就后退了好几步!
这还惊魂未定呢?
身后又一根竹竿探了出来,一个娃娃拿着一根点着的香就蹦蹦跳跳出来要点火,惊得柳金蟾就喊:“且慢且慢!”这个炸着人可不是玩儿的!
满到处的鞭炮声响彻天,谁听得见谁喊了什么?
小娃娃小手一低,鞭炮就“嘶嘶——”着了引线,前面的“啪啪”声没减,身后的炸雷又乱溅而起,将北堂傲数人挤进了一个胡同里。
好容易前面那个停了,柳金蟾立刻要喊一声“冲——”,雨墨就赶紧道:“莫慌莫慌!”
果不然,那炮仗歇了口气,又“嘭嘭”地再度炸开了!直让北堂傲等人惊呼亏得没听柳金蟾的瞎乱跑。
可谁想,他们这口气还没落下里,藏身的胡同里也“噼里啪啦”闹起来,这乡下的年啊,还真不是大府的公子们能受得的!
终于终于,九死一生,一行人抱着妞妞冲过层层“爆竹区”抵达福叔家门外,福叔也好似要跟着应景似的,一见北堂傲他们来了,高吼出的第一句就是:
“来了来了——弄瓦赶紧着也将咱们家的爆竹爆起来!”
“嘣——”一声起,随着一缕烟火味儿扑鼻而来。
反应极快的北堂傲抱着妞妞也不走门了,直接就领着奉箭几个翻过篱笆走捷径进家了,徒留柳金蟾卡在篱笆上被某根树枝钩住了袍子,生生连累雨墨被自己家的爆竹洗礼了一番,爆竹声停后,她两耳还直“嗡嗡”作响!
直让已经躲进屋的北堂傲在帘后偷笑:够笨的,怪道****那么辛苦读书还是白鹭书院的倒数——
依他说,读什么书啊,留在这儿也是白耗青春,还不如现在好好儿玩儿,多养几个孩子,想方儿让他家姐、姐夫和大哥大嫂欢喜了,才是真出路!
这话,北堂傲今儿除夕夜才不和她说呢,省得她又闷,大过年的多不吉利,这可是他为人夫的第一个新年呢!
一待门外的鞭炮声停,弄瓦等一群娃娃瞬间好似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屋,与邻居家的一群孩子们一起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