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少时,因这琅邪这一番体恤,北堂骄也顺着夫婿的话儿,说让柳金蟾只管好好休息,想做捕快,就开开心心做捕快,啥都别多想,朝廷里的事儿,暂时都交给她应对。
柳金蟾那好意思把事儿全推给北堂骄,不管怎么说她怎么也算是“凭白捡了个国夫人”的女人,哪有光只想着吃肉不挨揍的道理?
然……她现如今已让皇上看白了,她岂能还去做跳梁小丑?
为今之计只有韬光养晦!
柳金蟾只得一面点头表示自己暂且稍事休息,调整好,再重振旗鼓,一面万分歉意地向对自己满心期许的北堂骄,告辞。
北堂骄知柳金蟾心有愧疚,便一再握着柳金蟾的两手道:
“切莫想得太多,你之前毛毛躁躁,并未伤及北堂家,再者,你有这大半年急功好利的轻浮举动,不正让皇上、皇太女对你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柳金蟾微微一怔,不解北堂骄这话是何意。
北堂骄却微微一笑:
“兵法云:‘兵不厌诈’!又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们既已认定你徒有其表、华而不实,这今后,难免不怕她们不犯轻敌的大错!”
柳金蟾眼微微一亮:“家姐是说?”她误打误撞,竟因祸得了福?
“百闻不如一见,一个千人说,又怎么能敌亲眼所见?!”北堂骄继续笑得胸有成足,“素日里,咱们怎么在皇上说你如何如何?你当皇上会真的往心里去?”
“再者,我北堂家这些年虽人丁不旺,但却个个身居要职……你就没想过……也或许你高中状元,从头至尾并未有谁去动过手脚……”
北堂骄眼瞅着柳金蟾的眼,神情坚定:“一切都是皇太女处心积虑地谋划!”
“但这……对她并无实际……”利益?
柳金蟾才欲说这话,就立刻顿了一下:
是了,如果不是有实际利益,她何苦处心积虑要将那顶绿帽子,大庭广众之下亲赐予她?难道真只是一时气恼了的冲动?要知她纵然没有门客三千,手下也必有谋臣百数——
无脑的后面,必然是机关重重!
“大姐的意思?”柳金蟾两眼如炬,好似如梦初醒。
“借机铲除身边的异己……
制造阴谋,暗指我们北堂家胆大妄为……
亦或者,从眼下,她们看来……看似最弱的你开始试探水深水浅……将你先送上风口浪尖……”
北堂骄直直地看进柳金蟾眼底:
“自始至终,你做得都恰到好处!”——
对皇太女的怨愤与无奈,只能通过处心积虑进谗言,暗暗泄私愤的小聪明;对北堂家的置身事外的怨恨,也只能通过折磨自己男人的无能来宣泄……甚至数次极力向皇上表忠心,又傻乎乎地总听不懂皇上的弦外之音……
以及最后,穷凶极恶后的幡然醒悟,欲痛改前非的痛哭流涕!
柳金蟾不解北堂骄何以这般欣赏地看着她,眼神就好似看到了新一代影后似的,嘴上只得惴惴不安地低道:
“大姐的意思?”姜果然是老的辣!业余的她还是跟不上职业的政客大姐!
“接下来就静静地做你自己。但不要让人看透!一如改过自新,便好!”
北堂骄拍拍柳金蟾:
“剩下的就留给家姐,你只管好好保护好自己,莫要再强出头,力争上游!家姐会以你已洗心革面,慢慢将你扶持到本该属于你的位置上!”
“大姐,金蟾已不想……”
柳金蟾急急地想要表白她已无了做官的争荣心,无奈北堂骄却丝毫不听她的话,只重重地拍她的肩,信誓旦旦地说道:
“什么不要?这是大姐该你的!你放心,大姐此生,再是不济,也定会让你一步步坐到三卿,至少正三品!
若是葵儿能成为储君,别说正一品,就是再晋身一国夫人之尊,也是唾手可得!”
这这这……
就是在“推心置腹”许她柳金蟾似锦前程了?
敢拒绝吗?
不敢!
敢拒绝就是说明与她北堂骄不是一条心了!
“谢大姐赏识之恩!”
柳金蟾立刻“噗通”一声跪在了北堂骄脚下,磕头以答重用之恩,尽管她其实今儿起,就已对官场没了心!
“赶紧起来!”北堂骄顿了顿,眼见柳金蟾连磕了三个头后,方一把拉起柳金蟾,面露责备地说,“弟妹这是何意,一家人还能说两家话么?”
“金蟾着实无以为报……”
柳金蟾欲再客气,北堂骄就低声继续责备道:
“一家人何来两家话?你是傲儿的妻主,我的弟妹,你的妞妞,是我北堂骄亲亲外侄女,你的事就是我北堂骄的事,你我两家而今一荣俱荣,一败俱败,一脉相连,怎得说起这两家话来了?”
柳金蟾连忙再谢,尽管她深知自己非北堂傲最后的良人,甚至北堂傲将来会改嫁,但北堂骄有一点说得很对——
那就是她柳金蟾与北堂家已经难脱瓜葛:
北堂家败,妞妞三个孩子也一个保不住小命,而她身为人母又岂能独活?柳家上上下下,又岂能不受株连?即使不死,活罪也难逃……
“大姐,为了怀王能早日继承大统,金蟾就是没有似锦前程,也必会鞠躬尽瘁,就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也甘之若饴!”
柳金蟾一拱手,第一次,无比认真地当着诸人的面对天盟誓:“若违此言,定叫金蟾尸横于野,沦作豺狼之食!”天打五雷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