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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也让长长垂下两鬓的直发挡得,只依稀可以看见睫毛翘起的尾部,以及鼻尖高挺出的一个轮廓,其余眼啊、唇啊、脸颊了,在发里时隐时现,还不时不时因抽泣而被北堂傲手上一块硕大的蓝色绣帕挡得巴巴适适的!
女帝努力按耐住自己几次想要拨开北堂傲的发际,抬起他的下颌,让他仰视她两眼,含情脉脉地冲动,静静地坐在对面,看他们姐弟说话,心痒难捱,却又舍不得离开——
怎么说呢?
虽然柳金蟾此刻躺得并非他们夫妻的卧房,但女帝总觉得这屋里萦绕着甜甜的香,这香令人迷醉……
至于什么香,女帝也不多做猜测,因为柳金蟾没进京前,关于她流连花柳巷,精于男女之道的传闻,她是心知肚明的,不用看别的,只看北堂傲出嫁前那么个木鱼似的一本正经样儿,与而今为了柳金蟾不与他合房,闹得宫内外人尽皆知的状,就知北堂傲受用的紧——
不然心高气傲的他,当年都委身于慕容嫣了,还敢执拗地说不嫁,誓死不嫁!慕容嫣不就是那年鬼迷心窍喜欢上了战蛟嘛?二人还没被窝里你侬我侬呢!
而这柳金蟾……婚前就是个fēng_liú的主儿,婚后还是到处沾花惹草,若说是为了孩子不得已维持婚姻,那么二人没成亲前,不也没孩子么?北堂傲甚至亲眼看见她上青楼,但还是非她不嫁——
这而今成亲三年,柳金蟾没钱没本事,还背着在外面不断地养小叔,甚至休了他另娶。他呢?还是死心塌地地想和她好,想她回心转意,为她擦鼻子抹眼泪,怕她吃一点亏!
男人啊,捉摸不透!
若说他不喜欢慕容嫣,干嘛和她……若是真喜欢慕容嫣,就为个名分……战蛟也不和他抢了,他也不从一而终了……
说起来……这香到底是什么香啊?闻得她蠢蠢欲动的,越瞅北堂傲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越觉得心痒难耐——
这个要怎么才能弄到手,比他大哥当年可是强了十倍不止啊!
女帝直剌剌地瞅着北堂傲,满眼神在在。
北堂傲呢,只恨不得帕子再大点儿,干脆把他整张脸连人全挡了才好——怪道西域男人只露出眼睛,着实是……遇见不要脸的女人,十分有必要!
一听闻皇上要驾到,将上上下下裹了近三十条衣裤,甚至还把不束腰的对襟褂子弄了四五件罩在外面的北堂傲,侧对女帝,也觉得自己好似穿着缕缕薄纱似的,局促不已——
真是……
你说要是柳金蟾瞅着他能有这眼神的一成热度——
他那需要弄那些个劳什子熏香促进夫妻生活,还擦那些个油啊什么的,提柳金蟾对他丝丝绮念——
真正是该看的不看,不该看猛着看……看啥啊,眼珠子看掉了,我北堂傲就是死,也轮不着你来收尸——
跳进江里也会绑着石头,不会白便宜了你们的眼的!
越来越理解柳金蟾为何总对他说,莫要为了她作践自己重蹈玉堂春的覆辙缘由的北堂傲,越看女帝越像死皮赖脸的老蛤蟆!
帝王家的女人们什么样儿,北堂皇后太明白,但……他再是恶心这女帝,不也还得时不时承宠一个被窝里睡么?
眼下瞅着女帝盯着自己弟弟,时不时溢出的垂涎三尺,他唯一能做的就暗示北堂傲装没看见,继续他们兄弟的“私房话”。
“看你这撕心裂肺的样儿……不知道的,还当这孩子是你的呢?”再这么着就得穿帮了!
北堂皇后明知故问地也顺便给北堂傲擦擦脸。
北堂傲脸捂着帕子继续哽咽不止:
“即便不是傲儿的,这落地不也唤傲儿一声爹么?眼睁睁就这么没了……你说……这外人得怎么说傲儿……还不得当傲儿故意害得……毕竟……是咱们送她那大理寺的……明明说好,只是呆呆……她其实前儿,还一直和傲儿说,她想回白鹭书院做先生……”
“既然她想去书院……”
皇后才欲接嘴,女帝赶紧抢过话道:
“这就是气话了,她堂堂嘉勇公夫人,当朝皇后的亲亲弟妹,居然搁着朝廷大事不管,去白鹭书院做一辈子先生,岂不是让人笑话皇嫂么?”
“呃?皇上恕罪!”
北堂傲一梗,吓得要请罪,皇后北堂仪则马上压住北堂傲的手,安抚道:
“你误会皇上的话了!请什么罪?你皇嫂啊,是希望你们夫妻留下来,好好辅佐皇上,不然这几年才一个开考出一个状元,你们不说为朝廷效力,倒巴巴去给书院做事,岂不是让人笑话朝廷留不住人才吗?”
“可金蟾……”北堂傲面露为难,欲言又止“觉得……留在京城……人人都笑她……”
言下之意……
女帝岂有不明白的,定然是她那宠坏了的不孝女,一时头脑发热送去的那顶绿帽子……加上她又对这个想要自作聪明的柳金蟾,而今不冷不热……
想来是觉得前途无望,又被人当笑话看,而今脑子开窍,终于觉得脸面过不去了……
“她天资聪颖,又文采斐然,乃栋梁之才……姐夫让她去大理寺当捕快,也不过是为了历练历练她……若是嫌官职低,皇嫂赐她个正五品御前行走如何?”女帝笑向北堂傲。
北堂傲立刻呈为难状:
“而今……她怕的就是见着满朝文武……只想在市井小民里混着……说是……怕见着相熟的人……又说喜欢当捕快,自在……就是……不想又出了这样